“傻了?干嘛不说话?”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我小声说。“不知道就别回答了,咹?”
他搂住我轻叹一声。软玉温香抱满怀沈总裁很淡定,可我渐渐不那么蛋定了。“你乱动什么?”
“我热嘛。”
小手伸进他的棉毛衫里去抚摸,他的肌肉又像以前一样紧凑了,铁疙瘩似的。见他半天无反应,我近一步诱导:“你不是习惯裸睡的吗?”
“是啊,怎么了?”
“今天为嘛穿着衣服睡?”
我厚着脸皮说。“身上全是汗,你刚才像个火炉似的。”
“要不你去洗个澡吧。”
我暗示。“不行,你在生病。”
他干脆地说。“我烧已经退了嘛。”
我索性爬到他身上去,从他的耳垂一路向下亲吻……我们满头大汗,缓过劲儿后,他嘬住我的唇瓣狠狠亲吻。我闭上眼兜住他的脖子全心全意地回吻他。“生病了还缠着我,我真服了你,就这么饥渴啊?”
他捏捏我的鼻尖。“是啊,我好饥渴。”
我抚着他光裸的胸膛,懒洋洋的。“觉不觉得我们越来越合拍了?”
“好像是吧。”
我想起他对我说的那三个字,有点儿心不在焉。“对了,你是不是经常会在兴奋的时候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
我视线紧紧锁住他的眼睛。“是吧。”
他目光闪烁游移,似乎在逃避。“你记不记得你刚才对我说的话?”
“哪句话?”
“你最兴奋的时候说的那句。”
“说了这么多话,我哪儿记得是哪一句啊。”
“你仔细想一想嘛。”
“激情时分说一些话助助兴是很正常的,你用不用放在心上啊?”
他笑着反问。这话让我有点儿受伤,他的潜台词是不是说他在床上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话?“我抱你去冲凉吧。”
“我不想动。”
我气咻咻的。“怎么了?好好的和我置什么气啊?”
“你快结婚了,我不高兴不行吗?”
“你又不想嫁给我,我娶别人你又不高兴,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嫁给你,你会娶我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又不是真心的。”
他扯开我坐了起来,挪到床边去穿鞋,“乖了,去洗澡吧,洗完澡我们出去吃饭。”
我有点儿纠结,很想弄明白他对我说的那三个字是不是真的。可不管我怎么试探他,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很快转移了话题。我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无可奈何。我们度过了一段平静而又相亲相爱的日子。我们很有默契地不提协议的事。实际上,半年的期限早到了。也许,在我和他的潜意识里,他去美国出差的那两个月不算吧。2个月后,是他和米姿大婚的日子,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再没有立场赖在他身边。临近春节,海市的气温渐渐升高了。冬日的暖阳透过白纱窗帘洒进满室阳光,空气里弥散着腊梅的清香,是我和他早上去花市买的。我坐在地板上的垫子上,背靠着沙发画设计稿。笔记本电脑放在我前面的一张小几上。前几天我老喊腰背酸痛,沈晖严令我不许再画稿了,我嘴里答应着照画不误。他拿我没办法,只好去帮我买了一张懒人沙发,可以半躺着工作那种,只是他看上的那款缺货,付款后一周左右才能送到。“春节你怎么过啊?”
正在看电视的沈晖忽然转头问我。“和爸妈在海市过啊。”
我停下手。“我可能要回天安。”
“带米姿回去见家长吧。”
我继续画稿,注意力却没法子集中。“恩。”
“哦。”
“海星。”
沉默了片刻,他又喊我。“唔。”
“这套房子我过户给你吧,另外再给你买辆车——”“最后再给我一张存有巨款的银行卡。”
我打断他接下去说。“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
他解释。“沈总裁,你太小气了吧?”
我转脸对他嫣然一笑。他怔了怔,很快说:“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尽量满足你。”
“听老魏说你在省城有好几套别墅,每一套的市值都上亿,还听说你投资了很多股票基金,身家不菲哦。”
我笑容越深。“老魏怎么会给你说起这些?”
顿了顿,他承认说,“这些年我的确攒了些资产。”
“沈大总裁,不如你过户一套别墅给我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住过别墅呢。”
“别墅在省城,你会去住吗?再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要这么多资产干什么?”
“你舍不得是吧?”
我撇撇嘴。“你是真心想要吗?”
他扯扯嘴角。这个玩笑开下去实在无趣,我和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是多留些温情的回忆吧。我真心不想和他吵架闹别扭,于是说:“我有手有脚,自个能赚钱,不用你安排。”
“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会把你安排妥当的。”
他视线对着落地窗,“你也画了一上午设计稿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好啊,去哪里?”
我关掉笔记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快过年了,我陪你逛街买几套衣服吧,老穿着睡衣在我跟前晃,看着别扭。”
他不屑地看着我身上穿的印满卡通小熊的棉睡衣,“看着这些猫啊狗的,坏了我的兴致。”
“你视力有问题吧,这是熊啊,多可爱呀。”
我站起身凑到他跟前转了一圈。“快去换衣服吧。”
他往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还好意思说坏了你的兴致,你哪天不是兴致勃勃?”
我掩嘴窃笑。“女孩子说话这么下流。”
他不满地板起脸。“你上流?你是典型的闷骚。”
我跑到楼梯口,回头对他扮个鬼脸。“死丫头说什么呢。”
“我说沈大总裁你是个典型的闷—骚—男—。”
我故意拉长了尾音,咯咯笑着跑上楼。“秦海星,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气得在下面大叫。“你上来啊,我等着呢。”
我双手撑住二楼的栏杆,探出脑袋对他挤眉弄眼。“死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快活地跑进浴室。虽然奔三的高龄了,可我特喜欢他喊我丫头,因为这代表着他对我的疼爱和宠溺。银灰色的C70停在家属区门口,他打开车锁不放心地朝黑魆魆的小区里看了看:“真的不用我送你进去?”
“说了里面在修路嘛,你的车开不进去。”
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我走路送你进去。”
“不要了,万一被街坊邻居看到了传我妈耳朵里去我怎么说?”
他不说话了,下车后从车尾箱拎出几个袋子递给我:“挺重的,你拿得动吗?”
“谁让你买这么多的?”
我小声埋怨,“我爸妈平时不吃这些补品。”
“快过年了嘛,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他拍拍我的肩膀,“快进去吧,走路当心点。”
我往里走了很长一段路回头,他的车灯还亮着,隐约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车旁。我心里暖意融融,手里拎的几大袋东西也不嫌重了。“海星。”
忽然听见老妈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望去,看见老爸老妈从后面一前一后走上来。“爸,妈,你们出来散步啊?”
“我和你爸吃过饭出来溜溜弯。”
老妈走近问我,“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
“哪个男人啊?”
我装糊涂。“刚才是他送你回来的吧?”
“哦,是我公司的领导,今天加班晚了,他正好顺路就把我捎回来了。”
我没告诉两位老人我辞职了,他们是老观念,知道我失业了准着急上火。“哦。”
老妈明显的失望,顿了顿,又说,“瞅着挺面熟的,不过隔得远,也看不太清楚。”
“我也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老爸说。“你们看花眼了吧?”
我眨巴着眼。“你妈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呢。”
老妈嗔道,看着我手里拎的大包小包,“海星,你手里拎的是什么啊?”
“补品,给你们补身子的。”
“又乱花钱。”
老妈低头翻了翻,“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嘛?我和你爸又不吃。”
“我的心意嘛,不吃送人好了。”
我理直气壮。“你还真是钱多。”
老妈瞪我一眼。一直在冥思苦想的老爸忽然一拍脑门:“素芬,我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好几年前来过我们家。”
“什么时候啊?”
“好像是6年前吧。”
老爸思忖着说,“我记得咱闺女那会儿刚参加工作不久,他到我们家来说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哦,我想起来了。”
老妈点点头,“我也有印象,他说他大学毕业后在天安工作,正好到海市来出差,顺道来母校看看老师。”
“对对对,当时我还挺纳闷呢,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教过这个学生。”
“你们认错人了吧?我这位领导是土生土长的天安人,他怎么可能在海市念中学呢?”
我连连摇头。“那男的长得一表人才,看他的衣着打扮和气度不像是普通人,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刻,不可能认错人。”
老妈一口咬定,想了想,又说,“那天你正好也在家呢。”
“我为什么没印象?”
我狐疑地问。“那天我和你爸陪你去医院做近视眼手术,回家你就回房去躺着休息了,过了一会儿那男的来了,只是没待多久就走了。”
老妈说。“好像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我也想起来了,“他是不是买了很多礼物来?”
“我和你妈说了不要,让他带回去,他非要把东西留下。”
6年前的事我记不大清楚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他送来的礼物很贵重,虫草燕窝和高档的烟酒。我努力回忆,终于拼凑成一些零碎的片段。当时爸妈忙着去厨房泡茶切水果招待客人,我被尿憋醒了去上厕所,他还将我扶进卫生间,问我照片上那人是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懵了半天,才意识到他问的是周逊,我和周逊那时候正处于热恋中,客厅里放着几帧我和他的合影。我很害羞地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