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因为他的存在,我这个灰扑扑的灰姑娘也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对了,今晚你身边的那位小姐很令人惊艳啊,是俄罗斯的姑娘吧,太漂亮了。”
“是我集团新来不久的一个员工,中俄混血儿。”
“叫什么名字?”
我大感兴趣。“Валерия。”
他说。“瓦列里娅——很美的名字。”
“名字和人一样美。”
“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我笑道,“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带女伴。”
“喜欢是肯定的,否则我不会邀请她做我的女伴,可是,不是你所指的那种喜欢。”
他解释道。“嚄?”
“她今年才19岁,如果换成旧社会,我这个年龄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魏总,爱情是不分年龄的。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你如果不赶快下手,万一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悔之晚矣。”
“是我的人别人抢也抢不走。”
他耸耸肩,意味深长地说,“看到晖子的包公脸了吗?他吃醋了。”
“是吗?”
我笑了,“男人都很贪心,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恨不得个个都霸占。”
“据我所知,晖子可不是那种男人,我和他几十年的兄弟太了解他了,他洁身自好,感情很专一的。”
“你少往他脸上贴金子了,一面和米姿谈婚论嫁,一面和我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不是贪得无厌是什么?”
我对魏辰东的话嗤之以鼻。“你不觉得晖子现在很矛盾很挣扎吗?”
“不觉得。”
我很干脆地说,“我只觉得他左拥右抱,想坐享齐人之福。”
“那是你不了解他。”
“是吗?”
我挑挑眉。“海星,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我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我曾经有一段很荒唐的岁月,左拥右抱,偎红倚翠,三天两头换女朋友。”
“魏总,你也曾经荒唐过?”
我难以置信。多稳重成熟的一个男人啊,一双深沉的黑眸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言谈间机智幽默,和他对话无疑是一种精神享受。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洁身自好,总共见到他也有十几次,每次都是一个独行侠,身边没有异性陪伴。曾经,我还怀疑过他的取向,私下里问过沈晖,结果沈某人以一阵爆笑来回答我。“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日子,我的确荒唐过,我心爱的姑娘去了大洋彼岸,还嫁给了一个美国人,我当时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自暴自弃。”
他坦白说。“她为什么会离开你?”
我不禁问。“我和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我从小就喜欢她,心里再没有过第二个女人,双方父母也早已认定了这门亲事,我以为她一定会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她大学毕业后去了美国留学,我从军校毕业后开始经商,她是一个喜欢享受的女人,所以我得努力为她创造优质的生活。那时候,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我做事情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很多事必须靠自己,所以投入了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在我的生意上,忽略了她一个人远在异国他乡的寂寞和孤独,我想,那个美国人正是那个时期乘虚而入的吧,轻易捕获了她的芳心,她很快和他结婚了,很多我和她共同的朋友怕我承受不了打击,一直瞒着我,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他神情平静,似乎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可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里面蕴藏着深深的落寞和寂寥。“你还爱着她?”
“她是我这一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
“可是,从你刚才的讲述中,她似乎是一个贪图物质享受,爱慕虚荣的女人。”
我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措词。“这和我爱她有关系吗?”
他反问。我顿时哑口无言。“如果爱一个人是有条件的,那就不是真爱了,她虚荣,贪图享受并不是一个了不得的缺点,她并没有危害社会妨碍到他人,不是吗?”
我点点头。“这就对了,忘了告诉你,她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可爱的小女人,她唯一的缺点是立场不够坚定,轻易就放弃了我和她多年的感情。”
“她的丈夫家境一定很优越吧?”
“她先生出生于美国中产阶级家庭,不算是富豪一类的。”
“我以为她会嫁给有钱人。”
“她当初嫁给他,很大程度是因为空虚和寂寞,你没有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的经历,不会了解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
“你恨她吗?”
我又问。“不。”
他很快回答,“我理解她。那时候太年轻,一心奔事业,忽略了她的感受,失去她是我的过错。”
很豁达宽容的一个男人,要知道十几年前的通讯远不及现在发达,打越洋电话贵得吓死人,电脑还没有普及,不可以视频聊天连发e—mail都是奢侈。就算他有心想对女友表示关心,那时候也没有条件。可他原谅了她的背叛,独自承受失恋的苦楚,这么多年了还是孑然一人,真的令人无限唏嘘。我对他的好感和敬佩不禁又加深了几分。“回去吧,我和你一前一后不见了人影,晖子还以为我把你拐走了。”
他玩笑道。“米姿不是陪着他吗?他哪儿有闲功夫注意到我?”
我酸不拉几地说。“吃醋了?好现象。”
他笑了,“晖子今天的脸像锅底一样黑,你难道没看见?你和他的心里都有对方,却谁也不肯放下自尊向对方示好求和。”
“要我向他示好?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差不多。”
我哼唧。“你和他的性子一样倔。”
“所以我和他根本合不来,说心里话,米姿又温柔又体贴,性格和他正好相补,他和她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不见得。”
魏辰东轻摇头。“我妈妈曾经给我说过,两个人如果要过一辈子,性格不能太相像了,一个软,一个硬,一个强势,一个顺从,才能相辅相成。”
“任何事不能一概而论。”
“魏总的意思——”“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忍让,如果深爱一个人是愿意去迁就她的,你和晖子如果要天长地久的在一起,必须有一个人作出让步。”
“天长地久?我和他?魏总您别讲笑话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和他——不可能。”
“别那么绝对。”
魏辰东笑着摇了摇头,“海星,你是一个好女孩,就是性子太拧了,对付男人要张弛有度,不能一味迁就失去了自我,可也不能事事与他作对啊。”
“谁和他作对了?我理懒得理他。”
我轻哼。“好了,我们回去了,就算你不在乎晖子的感受,也得在乎吉三少啊,你失踪这么久,他一定急死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会走丢。”
我好笑。“走吧。”
他笑着揽住我的肩膀,拥着我走出了花园。刚走进宴会厅,吉少南便迎了上来,目光扫过魏辰东揽住我肩膀的手,有些不快:“海星,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
魏辰东立马朝我挤挤眼,意思不言而喻:瞧我说的没错吧,吉三少急死了。“我和魏总去小花园聊了会儿天。”
“魏总,谢谢帮我照顾海星,我差点以为她弄丢了。”
吉少南巧妙地开了句玩笑,牵着我的手对他笑道,“海星晚饭吃得很少,我陪她去那边拿点东西吃。”
“好,你们去吧。”
魏辰东放开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错,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多谢魏总夸奖,我刚经商,经验不足,还需要你们这些前辈多提点提点。”
他谦虚地说。“提点称不上,有空可以多交流交流。”
魏辰东微笑着说。“下次不许这样了,找不到你我急死了。”
吉少南的口吻像教训小孩子。我颇不习惯,我比他大好几岁呢,可不想在他跟前装嫩扮嗲。“说了和魏总在一块儿聊天嘛,你不用担心的,我奔三的人了还用你来照顾?”
“我是男人,照顾女人是应该的。”
他不容置疑地说。“你哥呢,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和你嫂子在一起。”
我的目光在宴会厅里悠了一圈。“刚才还在呢。”
他四下看了看。“我还以为他和你的大嫂分居了,不会一起参加社交活动呢。”
我试探道。“本来是不会的,可最近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和缓了,经常同进同出,前几天他们一家三口还去香港澳门新加坡玩了一趟。”
“真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是啊,我爸妈是不赞成他们离婚的,再说我侄女已经8岁了,也需要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长大。”
“那严颜怎么办?”
我脱口而出。他迷惑地看着我,片刻后似乎才想起来:“你说的是你那位朋友吧?我也不清楚她和我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我清楚。”
我气咻咻的,“她和你大哥同居几个月了。”
“是吗?”
他颇有几分尴尬,“我一向不过问大哥的私生活。”
“你大哥什么意思嘛?既然要和老婆和好,就应该和我朋友说清楚。”
“我不清楚啊,我想大哥他一定会给你朋友一个交待的。”
我咬了咬唇,直视着他:“吉三少,你给我说实话,你大哥和你大嫂是不是和好了?他们不打算离婚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