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走进这套小跃层,室内静悄悄的,骚包男人不在。我莫名松了一口气,蹬掉鞋子我光着脚去了二楼的卧室。推开房门,我嘴巴张成了“O”型,靠床的一整面墙镶了镜子,如果两个人在2米宽的欧式大床上XXOO的话,自个的表情和姿势能看得清清楚楚。这镜子是什么时候安装的?上次来的时候我明明记得卧室的墙上没有安装镜子。想不到,想不到道貌岸然的沈大总裁还有这等恶趣味。“喜欢吗?”
我头顶蓦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我一惊,两只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圈住我,他的下颚搁在我的发顶,语音暧昧:“宝贝儿,我喜欢你的身体,想好好看看你。”
“我去洗澡。”
我挣了挣。“一起,鸳鸯浴。”
“我刚从医院赶过来,身上全是消毒水的味儿,你不嫌难闻?”
“好像有点儿。”
他吸了吸鼻子,松开了双臂,“快去洗干净。”
浴缸是椭圆形的,超大,可惜没有按摩功能,想来骚包男人也不是会享受的人。他除了对吃穿讲究点,生活似乎并不奢侈,至少不如吴昊会享受。老实说,他的生活单调乏味极了。我和他同居那一个月,除了应酬他从不去夜场消磨时间。很自律很清高,换句话说,是死板乏味缺少情调。很难理解年轻时髦的米姿为什么会对他一往情深,还挖空心思的想要嫁给他。“洗澡怎么洗这么长时间?”
沈晖敲着门问。“哦,马上好。”
我光着身子从浴缸出来,从毛巾架拿了条大浴巾裹住身体。刚打开门,他一把将我横抱起来走向大床。“你不洗澡吗?”
“来之前在家里洗过了。”
他俯脸吻我的唇。“把灯关了好不好?”
我兜住他的脖子。“不好。”
他含糊地说。“我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
“我是故意的,怎么了?”
他恶狠狠的。我太累了,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铃声。他讲电话的时候,我醒了。抬了抬眼皮,他倚靠在床头,顶灯已经关了,落地灯幽暗的光晕拢住他的脸,表情暧昧不明,讲话的声音很低柔。“唔,你睡吧,我不饿不想吃宵夜。”
“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早些休息吧。”
“我还好,吃饭也很准时,这几天工作忙了点,连锁酒店的行政总裁刚来,有些工作还没有上手,我得费点心。”
“看这个周末吧,如果不忙的话我陪你去香港。”
从他讲话的语气和内容不难猜出是他在和米姿通电话。男人都是这么虚伪的动物吗?怀里搂着一个刚和他滚完床单的女人,还语气温存地和女朋友讲电话。不过这些与我无关。我只是如约向他支付报酬,直到他厌倦我的那一天。不是不感到羞耻的,我是个令人唾弃的小三儿。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第三者。唯一庆幸的是,我和他并无感情上的纠葛,真到了分手的那一天,倒也能安安心心的全身而退。“你醒了?”
他拢住我肩的手滑下。“唔。”
我闭上眼。“你睡吧,我走了。”
“去哪儿?”
我顺口问。“回家。”
他说话间已经把手臂从我身下抽出,翻身站在床边。“我也想回家。”
我说,“明儿一大早得煲好汤给我爸送去,妈妈这几天太辛苦了,她也得多喝汤补一补,别把身体拖垮了才好。”
“你爸爸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发作?”
“他以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
我搪塞道。我爸恐怕是因为我离婚的事儿气的,罪魁祸首是宋淼淼。她如果不跳出来捣乱,爸爸也不至于气得住进了医院。幸亏我手里头有她的把柄,不然那天会闹得收不了场,人有时候太退让了就是软弱,被人踩在脚下任意践踏。“你是回你爸妈家吗?我送你吧。”
“好。”
太晚了我怕不好打车。坐上车不多一会儿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脑袋在椅背上转了转,黑暗里只看见两点红芒,我闻到淡淡的烟草香味。“这是哪儿啊?”
“你家门口。”
他说。“骗人,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哪儿?”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我望着车窗外熟悉的环境吃惊地瞪大了眼。他的车居然停在我家住的楼房下面。“这是不是你家楼下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儿?”
我第一个念头他是不是派人暗中调查我。“下车啊。”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舍不得下车是吧?那我开车了。”
他发动了引擎。“别。”
我马上去推车门,“我下车。”
“回去早点休息,别熬夜了,你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没有理他,心里腹诽不已,装什么好人?你少折腾我点比什么都强。走到楼道口回头,他的车已经开走了,两道雪亮的尾灯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视线里。第二天赶到医院,却发现爸爸住的病床上躺着位陌生的老伯,床前坐着个十八九的小姑娘在喂他喝粥。“原来住在这儿的病人呢?”
我疑惑地问。“不清楚啊,我爸是今早上住进来的。”
小姑娘抬眸看我一眼。我跑到护士站去问,年轻的小护士在电脑上查看病房资料,斜睇着我说:“秦书凯是吧?今天早上转到高干病房去了。”
高干病房?我狐疑地问:“你会不会弄错了啊?”
“不会的,这上面显示的,秦书凯今早转到高干病房区06号病房。”
我提着保温桶往电梯间跑,跑了几步又回头问:“请问高干病房区在哪儿啊?”
“住院部8楼。”
走出电梯,迎面看到墙上的标示,06号病房应该往右边通道走。我仰脸看着门上的房牌号一间间找过去,刚走到06号病房门口,听见虚掩的房门里传出老妈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不外乎是一些寒暄的话,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我留心听了一会儿,却一时想不起来。手握住门把我往里一推,坐在沙发上端着水杯的男人令我大吃一惊。“魏——魏总,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舌头打结。“海星,你来了。”
我妈看到我,忙上前来接过我手里的保温桶,“今天你来得晚,你爸他早吃过早餐了。”
又用手指头往我额头上一戳:“你这孩子,托了魏先生帮你爸转病房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我今天睡晚了。”
昨晚被骚包男人折腾得太累了,手机加闹钟都闹不醒我。“你托魏先生帮你爸转的这间病房好是好,就是不知道住一晚得多少钱。”
我环顾了一下病房,是双人的,空间很大,除了电视机空调冰箱,连烧水壶,电水瓶,微波炉一类的小家电也有,阳台对着医院的绿化带,空气很清新,呼吸间有暗香袭来。后来才知道是沈晖托魏辰东送来的几盆鲜花,我妈让摆阳台上去了。“你们只照原来的病房标准交费就成,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魏辰东笑着说。“多谢魏总了。”
我礼貌地说。“不客气。”
魏辰东脸上的笑意更深,“我也是受人之托。”
除了沈晖还会是谁?我不觉有些尴尬,捂住嘴假咳几声。显然,老妈理解成是我托魏辰东的,忙对我说:“海星啊,等你爸出院了,我们得好好谢谢魏总,帮我们这么大的忙。”
我郁闷地想,老妈啊,你要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准得气个半死,不恨得想将沈某人剥皮抽筋才怪。“小事一桩,伯母您太客气了。”
魏辰东抬手看了眼腕表,“我还有事,得走了,改天再来看伯父。”
“哟,魏总你要有事你先走。”
老妈忙说。“我送你。”
我率先走出病房。“海星,你不会怪我唐突吧?”
魏辰东跟上来与我并排着走。“怎么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我垂下眼帘。“我本来想帮你爸爸转了病房就不去打搅了,是晖子非要我送几盆花,说顺带看看你父母,要怪你就怪他,可千万别怪到我头上。”
魏辰东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