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你好好回忆一下。”
她引导我,“近些年没有,那么小时候呢?有没有印象?”
我很努力地回忆,沉吟着说:“好像听我妈妈说起过,大概5、6岁那一年吧,贪玩从树上摔下来过。”
“当时没有去医院检查吗?”
“当时——听我妈妈说,我只是大哭了一场,后来照吃照睡,也没有发现哪里不舒服,再加上她和我爸爸工作都比较忙,也就没有带我去医院检查。”
我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紧张起来,“钟主任,是不是我的头部有什么问题?”
“秦小姐,你别紧张,初步发现你的脑部有淤血,可能压迫到你的视神经,我建议你做近一步的检查。”
我懵了,一时消化不了她说的话,呐呐地问:“钟主任,你能说的再具体一些吗?”
“你今天受伤的部位,经过CT扫描,暂时没有发现异常,在你的右脑部位发现淤血,应该是你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那一次,摔伤了头部,由于没有及时治疗,受伤的部位慢慢形成了淤血。”
我像是听懂了,可脑子像一团浆糊理不出头绪,根本不能思考。“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只是初步诊断结果,需要做近一步的检查,我才能确定你的病情。”
“需要开刀吗?”
严颜焦急地问。“病情确诊之前,我暂时不能提出任何专业意见,抱歉,这一点希望你们理解。”
钟主任很诚恳地说,“秦小姐,周一如果你方便的话,最好到医院来检查,不管是什么病灶,尽早治疗比较好。”
“钟主任,周一你上班吗?我能不能直接来找你。”
我深吸一口气。“我要去北京参加一个脑科方面的学术研讨会,今晚的飞机,刚才正在家收拾行李呢,接到沈先生的电话就马上来了医院。”
钟主任抬手看了看腕表,“我得赶去机场了,秦小姐,我这次去北京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如果你想尽快检查的话,我可以介绍我们医院其他的脑科专家给你。”
“钟主任,不用了,我可以等你回来。”
我对这位沉稳干练的脑科专家有种莫名的信任,很客气地说,“你赶着去机场,我就不耽误你了,再见。”
走出主任办公室,严颜伸手搭在我肩上:“海星,你别着急上火,刚才钟主任不是说了吗?还没有最后确诊呢,说不定是虚惊一场。”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笑了笑。见我脸色如常,她松了一口气,手滑到我后腰狠捏了一把,惊呼,“小妮子长肉了嘛,小心成水桶腰了。”
“长胖点不好吗?证明我身心愉悦嘛。”
的确,和吴昊捅破那层窗户纸后,我的饭量与日俱增,体重也蹭蹭地往上涨。“对了,我们去外科病房看看那个沈——沈先生吧,他毕竟帮了咱们。”
严颜斜乜我一眼,“老实交待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海天国际中国大区的CEO,我是合作公司的小设计师,你说是什么关系?”
“不说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
她耸耸肩。围在严颜身边的男人多得是有权有势的,所以对沈晖,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沈晖在一间单独的病房里输液,魏辰东见到我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海星,你脑部CT结果出来了吧?”
“钟主任今晚的飞机去北京开会,CT报告要等她回来。”
我笑着说。倚靠在床头的沈晖闻言皱了皱眉,斜斜地睥着我却没有说话。严颜用手肘碰了碰我,拉着我走了过去,笑吟吟地说:“沈先生,多亏你今晚英雄救美,否则我和海星就惨了。”
“客气了。”
沈晖语气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钉在我脸上的目光收了回去。“你俩怎么会在崔志浩的包厢里?”
魏辰东问。“今晚——是我连累了海星。”
严颜苍白着一张脸,神情沮丧,“平时我都不沾这些人的,今晚被鬼迷了心窍,跟着他进了包厢。”
“今晚算是你们俩运气好,我正巧也在俱乐部,海星跑出包厢喊救命,我还不敢确定是她,马上给晖子打了电话。”
魏辰东又转过脸去问沈晖,“晖子,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好像说你在南山,怎么这么快就赶到了?”
“车开得快。”
沈晖轻描淡写地说。“是够快的,速度可以和火箭比了。”
魏辰东笑着揶揄道,“超速肯定被拍照了吧?你等着罚款扣分吧,搞不好驾照也得重新考。”
“乌鸦嘴。”
沈晖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两个男人一问一答,我和严颜根本插不上话。眼波一转,发现输液器滴药的速度极快,忙走过去帮他调慢了。“你干嘛?”
沈晖皱着眉问。呵,好心当成驴肝肺。“输太快了怕对你身体不好。”
我笑脸相迎,不与他计较。“太慢了。”
他颇不耐烦,对魏辰东说,“老魏,帮我调快点。”
魏辰东笑眯眯的,目光在我和沈晖之间悠了悠:“海星也是为你的身体着想,你就从了吧。”
这话听起来太暧昧,我的脸微微发烫,忙低下头盯着脚尖。“你们走吧,老魏在这儿就行了。”
沈晖很冷淡地说。有人下逐客令了,我只好领命,可就这样走了,又觉得自个不厚道,于是细软着嗓子问:“沈总,你今晚留在医院还是回家?”
“回家。”
“那算了,我以为你会住院,准备明早煲汤给你送过来。”
“你可以送到晖子家里去啊。”
魏辰东提醒我。这个魏辰东,要不要这么多事啊?我可不想送到沈晖家里去,万一撞见米姿,她免不了又生误会。“沈总您的意思呢?”
我客气一句。“不用了,家里保姆回来了,你走吧。”
他一脸厌弃,仿佛我是他深恶痛绝的人。热脸贴在他冷屁股上,我讨了个没趣,说了声“那——沈总,魏总,我走了。”
“现在挺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小心一点。”
魏辰东点点头。瞄了眼沈晖面无表情的冰块脸,我拉着严颜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他为了我不惜和崔少那帮人大打出手,还光荣地负了伤,而刚才,冷着脸对我爱理不睬。我很怀疑,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是同一个男人吗?天知道,他冲进包厢的那一瞬,我觉得暗无天日的世界一下子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