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亦是你腹中孩子的祭日。”
千如一惊,仿佛眼前的小风,并不是她所认识的小风,这声音,她此生都不会忘记。“风无麟!”
千如脱口而出。眼前的“小风”,缓缓抬手撕去了面皮,除了风无麟,还能有谁?“究竟是我装得太像?还是你与寒晔眼太拙?”
风无麟上前一步,扼住了她的下颚,“你可知寒晔此时正与那神医准备着明日施针夺走你孩子的命?”
千如拼命摇头,不会的,寒晔不会要这孩子的命,他保证过,她不会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不会的...“怎么,还是不愿意相信?好,那我们等着瞧。”
风无麟说罢,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松开了手,转身夺窗而出。寒晔一进门,看到她面色苍白地倚着软塌,忙上前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孩子又闹你了?”
千如摇头,问道:“师兄,明日陪我回胤府,可好?”
寒晔苦笑着将她抱到软塌上,道:“你且休息一会儿,明日若能好些,我便带你回去。”
一听他的话,千如便稍稍安下心来,他既能答应明日带她回胤府,那么,风无麟方才说的事,便是子虚乌有。只是,小风便是风无麟这事,该不该同寒晔说?风无麟轻功了得,若是剑宗大肆抓捕他,便是让他有了防备,况且,他假扮小风已有数月,各门各派之毒,是不是他所为?千如心里很乱,未免打草惊蛇,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这一夜,千如只要一闭上双眼,就会想起风无麟的话,她不敢睡,生怕一觉醒来,孩子就没了。一直熬到天明,她早早地便起了身,问寒晔:“师兄,我们这次回去,要不要带月儿一同去?”
寒晔摇头:“月儿既已决定隐藏身份,在剑宗学习,那便让她和别的弟子一样吧。”
千如点头称是。“赶紧收拾收拾,我们也好早些出发。”
寒晔穿好衣衫,替她打来水,看着她梳洗,昨日她若是不提起回胤府,他便也会寻个机会将她带到赵神医府上。只要一想到过了今日,她便是要沉睡半年,他心下便一阵苦涩,有朝一日,若是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他?千如把屋子收拾了一下,便拉着他出了门,这次他们回胤府,还是决定轻装减行,她怀有身孕,不能骑马,他便找了一辆马车,担心车夫驾得不稳,他便亲自驾车。从剑宗去胤府的路途并不远,过了半个时辰仍未到,千如便探出身子来瞧了一瞧,她诧异地问寒晔:“师兄,这是去哪?”
寒晔道:“赵神医前些日子说是研制了一副新药,正好我们下山,便顺道去他府上拿药。”
不知怎的,一听是要去赵神医府上,千如这心里便萌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可寒晔说去拿药,也并不像是在骗她,况且,他亦说过,此生都不会骗她。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寒晔将她抱下了马车,如今她小腹微隆,身子又时常乏力,动起来很是不便。他们到的时候,赵神医正在院子里铺晒药草,他去里屋倒了杯水给千如,让她坐着等等,便带寒晔进屋去取药,说是取药,实则也是为了一会儿将孩子引出她体外做些准备。千如握着茶杯正要喝,却被人从身后打翻,她一回身,风无麟正负手立于跟前,她一脸怒意,他却笑着指了指茶杯打翻的地方:“你瞧瞧,他们都让你喝些什么?”
顺着他的手望去,千如愣了数秒,方才那杯水,居然一瞬间便让雀鸟晕死过去。风无麟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信我的话?”
千如只觉得心里更乱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她不敢相信风无麟的话,更不敢相信寒晔会亲手要了她腹中孩子的命,他明明知道,若是为保她的命,而舍弃孩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可他为何还要一意孤行?“还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风无麟扶着她的腰,轻轻一带,便偕着她跃上了屋顶,她如今行动不便,不小心碰落了几片砖瓦,他一蹙眉,想想也无妨,即便寒晔知道屋顶有人,也无法及时将准备好的器具收起来。待她看清屋内的情形,他将她一带,便跃上了一旁的屋顶,等寒晔追来,他二人已经躲进了一条小巷子,风无麟问:“可是瞧清楚了?”
千如纳纳地点着头,低喃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风无麟道:“你若是要回去,今日便会丢了你孩子的命,若是跟我走,我可保你母子平安。”
千如抽下发间的簪子,抵着他的咽喉:“风无麟,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走?秦渊的命,我师兄被废的双腿,我迟早都是要向你讨回来的,你这回逃不掉的,各门各派已在集结,定要杀去万毒教向你讨个公道。”
谁知风无麟却笑了起来:“你会同我回去的,除非你不想再见到百里无忧。”
“你骗我!我哥哥怎会被你擒住?”
千如将簪子扎进了风无麟的皮肉里,都见血了,他依旧纹丝不动地看着他。“那这个你应当认得吧。”
风无麟将一枚玉坠放在千如面前晃了晃,千如一瞧,果真是百里无忧贴身之物,她情急之下伸手去抢他手里的玉坠,簪子便落到了地上。风无麟伸手替她将簪子拾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插回她的发间,道:“毒不是我下的,我只身前来大宁寻你,怎会带那些无用之毒?此事我也在查,我会给剑宗发贴,不必各派前来兴师问罪,若是寻到那人,我自会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