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自然就起不来,她一直睡到蜂毒发作,在梦中疼醒,幸好寒晔在身边,及时喂她服下了赵神医的药丸。“可好些了?”
寒晔见她面色惨白,不免担心起来。千如摇头:“不碍事的,现在什么时辰了?”
寒晔道:“申时。”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怪不得这么饿。”
千如揉了揉肚子,笑了起来。寒晔扶她下床,她腿上一软,险些跌过去,他心中一紧,只怕这药真的不能多吃了,为保她性命,或许除了赵神医的法子之外,真的别无他法。千如出嫁之日,是武帝和胤府的两位家长一起挑的黄道吉日,寒晔虽未邀请武林各派,但依旧有不少门派闻声而来的,场面比起千如上一回以郡主之礼出嫁,更为壮观。千如觉得有些好笑,她虽已三嫁寒晔,但这一回却是最让她紧张的。一大早姐姐们就来给她梳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秀外慧中的姐姐,也是有活泼好动的一面,四姐和五姐争着给她上胭脂,差点动起手来。三姐和璃儿帮她穿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嫁衣,三姐还说,这嫁衣是她四姐出的主意,说是洞房时要难一难寒晔,这嫁衣,穿上需要多久,脱下来只会更久。千如一听,不免脸红起来,但是她却丝毫不担心寒晔会被难倒,嫁衣解不开,他大可以用撕的,只怕这上好的嫁衣,过了今晚便只是一堆破布。“小如,你这一回是真的嫁人了,往后在剑宗定要好好地同寒晔过日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虽然你爹从小就未曾拘束于你,但是嫁了人可就不一样了,凡事多听听寒晔的。”
胤夫人苦口婆心地教导自己的小女儿。以往每一回嫁女儿,胤夫人都是这般,同她们说一些嫁出夫家后要注意的,但是这一回,她却格外地难受,她的小女儿,吃了太多苦,虽然嫁人了,但是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寒晔说会有办法,亦不知到底是什么法子。千如握着胤夫人的手宽慰她,虽非亲生,却胜似亲生,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她此生都会铭记于心。今日,她真的很高兴,但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却不在身边,她失神地望着窗外,不知百里无忧现在可好?“小姨,百里哥哥应当不在帝都了,否则怎会连你大喜之日也不出现?”
璃儿扯了扯千如的衣角。千如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你小姨夫已经广下英雄帖,定能将他寻回来的。”
“但愿如此。”
璃儿取来了凤冠,“小姨,你快戴上吧,吉时快到了。千如接过凤冠,由着四姐和五姐一人一边替她戴好,这凤冠可真沉,沉得她觉得脖子都快被折断了,她只盼这婚礼快些结束。千歌有些感触:“小妹,三姐好生羡慕你,能有一场这样的婚礼,能与自己爱的人长相厮守。”
“三姐,你与三姐夫,亦是一生一世的,他永远在都你心里,不是吗?”
千如笑着安慰千歌,“况且,你还有璃儿。”
千歌看了看璃儿:“是啊,我还有这孩子。”
这时,外头家人喊:“吉时到!请新娘子上轿!”
屋里一群人一听,连忙七手八脚地把盖头给千如盖上,然后扶着她上了花轿。千如迈过了火盆,又迈出了门槛,正要跨上花轿,手却被拉住,寒晔掀开了她的盖头,问她:“如儿,同我一并骑马可好?”
千如看了看胤将军和胤夫人,见他们没有反对,她掀开盖头,取下了凤冠,由寒晔抱着一同跨上了马。寒晔一手搂着她,一手持着缰绳,他说:“如儿,我要让帝都的百姓和全武林的人都看着我迎你回剑宗,往后能与我并肩的人,只有你。”
千如回头冲他笑得极灿烂:“师兄,那年试剑大会,我拼了命要拿第一名,就是想成为能与你并肩而立的人,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寒晔陷入沉默,他虽然不记得了,但是对她的事,仿佛能够感同身受。从胤府去剑宗,路途并不远,老远就能看到山下有弟子在等着他们,为了今日宗主娶亲,弟子们也早早地准备起来,巍峨的剑宗群山,处处可见大红绸缎和大红灯笼,好生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