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住小腹,她安静的跪下,恐怖的厌恨质问吴柳依,“我爸的身体一直很好,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吴柳依毫无反应,呆滞的眼神,直直盯着某处。“姓吴的,你说话啊?是你杀了我爸,是你杀了我爸对不对?”
陶安安大力摇晃着吴柳依的身体。吴柳依被晃的回了回神,看到陶安安,突然大笑起来。“安安,你回来了啊?快,过来和你爸说说话,你这么多天不和家里联系,他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呢。”
说完,挣扎着站起来,拉住陶青瑞的手来回晃。“青瑞,别睡了,快点起来,女儿回来了,我给你做你最爱的麻婆豆腐,快起来。”
看陶青瑞完全不动弹,吴柳依对陶安安尴尬的笑笑。“瞧瞧你爸,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是这么懒,一旦睡着就怎么都叫不醒。”
“你,”陶安安惊愕的呆在原地,看着吴柳依疯疯癫癫。吴柳依抓住她的手臂。“安安,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快来,把你爸叫起来。”
“他已经死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柳依僵在原地,盯了陶青瑞老半天,“死?不会的,青瑞他不会死的。他说过,以后,他会带我游遍世界,会补偿这十年里亏欠我的一切,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他怎么会死呢?不可能的。”
陶安安想敲醒吴柳依,被韩黎川拉住。“除了你,他终究是你爸爸最在意的人,你善待她一点也算是对你爸爸尽孝了。”
“你懂什么?我总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躺在这里?”
“人已经这样了!你搞清楚又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我不相信他会这样离开我,我死都不相信!”
她没有掉一滴眼泪,转身离开停尸间,坚硬的背影走到门口时,轰然倒地。“小白!”
韩黎川扑上去将她抱住。***医院的另一边,高级病房里。赵丽端着清淡的鲍鱼粥一筹莫展。“漫漫,你不是最喜欢香洲饭店的这个鲍鱼粥吗?妈给你买来了,就吃几小口,好不好?”
“妈,我没胃口。”
赵丽还想继续劝,刘管家推门走进来,朝赵丽客气的鞠躬。“夫人,我来看看小姐。”
拿着碗的手突然抖起来,赵丽勉强笑笑。“刘管家你有心了,漫漫没事。”
“老爷呢?”
“妈,我想吃橘子。”
沈漫特无厘头的说。赵丽听的眼睛直冒光,惊喜道:“你想吃橘子?黄皮的还是绿皮的?小橘子还是大橘子?妈这就去给你买!”
沈漫乖宝宝似的点头。“大橘子,绿皮的,越酸越好。”
见沈漫终于有想吃的东西,赵丽高兴坏了,也没多想,赶紧出去给女儿买。赵丽走后,刘叔走到门口,环视了一圈,确认外面没人后,关上门走回沈漫床前。沈漫摆弄着手机,漫不经心的问。“那个庸医怎么说?”
“腿上的神经并没有完全坏死,只要小姐能坚持做复健,想恢复如初并不是难事。”
沈漫满意的点头。“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那个大夫在离然面前咬定,我注定是残废,永远都不可能康复。”
“小姐,既然江离然已经同意归还沈氏,那咱们就收手吧?为了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付出这么多,不值得。”
显然沈漫并不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心思只是现在不在我身上,我相信,只要我为他做的足够多,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回心转意,比从前更爱我。”
想到江离然为了自己将陶安安抛在记者会现场,沈漫就欢喜的想大跳一段。刘叔无奈的叹口气。两人无话,病房里沉默的骇人,刘管家的电话突然响了,他赶紧接起来。听着电话那端人的汇报,他脸色黑的下人,吼道:“谁给你指令要你灭口的?”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出什么事了?”
沈漫问。“虎子,把陶青瑞杀了……”沈漫猛地坐起身,“我不是再三嘱咐过只要让他沾染上毒品就不用管了吗?这么简单的任务居然会闹出人命?刘叔,你养的都是些什么垃圾?”
“大小姐你先别急,我这去处理,有什么事我担着,你安心养着身体。”
刘管家说完匆匆离开。沈漫将手机丢到一边,心烦透顶。陶青瑞的堕落是她击垮陶安安最关键的一环,如今他死了,那她的计划要如何进行下去?按响床头的紧急铃,沈漫跟赶来的护士借了个轮椅,出了病房。顺着走廊往前走,老远就听到沈翔宇的大吼,沈漫推着自己走过去。长廊左面,偌大的落地窗前,沈翔宇和江离然相对而立。沈翔宇痛苦的说:“离然,就算是哄哄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你也不用在她醒来后立刻就走吧?”
江离然抚着眉心,有些头痛。“让我走的人不是你吗?”
“那我现在让你留下,行吗?”
“不行。”
江离然毫不犹豫的说。沈翔宇一顿,“难不成,非得我跪下求你你才肯给我这个面子吗?”
“跪不跪是你的自由,今天我非走不可。”
江离然抬步要走,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沈漫本能的后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可是当她看到被韩黎川扶着,正朝这边走来的陶安安时,她瞬间改变了主意,推着轮椅扑到江离然面前。“离然,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一定要用心回答我,可以吗?”
江离然先是一愣,后淡定道:“你问。”
“你这么宠着陶安安,不顾我的死活非要回到她身边,那她呢?也像你爱她一样爱着你吗?”
“她已经是我孩子的妈,你说呢?”
沈漫不以为然的摇头。“我不相信她会跟你一样坚定,想知道为什么吗?”
“你相不相信不重要,只要我相信就可以了。”
江离然越过沈漫要走,沈漫不死心的拉住他。“抱我一下,可以吗?就当是你和我的道别仪式。从此以后,我会忘掉那些过往,重新开始生活,绝不打扰你。”
还没等江离然反应过来,沈漫依附他的力量站起身,挂在他身上亲吻他的唇。陶安安站在不远处,不可思议的盯着亲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如果说记者会江离然放她鸽子她是生气,那么现在,她是钻心刺骨的伤心和绝望。满世界都是幸福破碎的声音,这个吻,将她的爱情,将她的自尊,击的粉碎粉碎的。她不断思考这一刻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是去撕了沈漫还是去撕了江离然?可想来想去,她好像没本事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