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管他是可怜我还是爱我,我只要他待在我身边!爸,你去把他追回来,你快去把他追回来啊!”
“我不准你再和江离然来往!永远都不准!”
“那你杀了我啊!”
沈翔宇和赵丽惊在原地。沈漫不理他们,拖着两条没知觉的腿往前爬,赵丽心疼的抓住她,对沈翔宇说:“老公,漫漫什么都没了,如果我们连她对江离然的爱都要剥夺,我们还配做她的父母吗?如果你真的心疼漫漫,就去把江离然留下,用强也好,祈求也罢,随便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他留在漫漫身边。”
看着沈漫趴在地上痛哭的样子,沈翔宇恨铁不成钢,可心疼总是首先战胜失望,他不得不站起身,追了出去。赵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沈漫抱回床上。沈漫虽还在流泪,却特别平静的说:“妈,我残废了,是不是?”
一句话戳中赵丽泪点,她泣不成声。“漫漫,我的漫漫,你说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他给了我这么高贵的身份,给我了如花的美貌,总是要夺走一些东西,这样才公平。”
“漫漫,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你既然能这么想,又何必单恋江离然一个呢?”
沈漫笑了一下,神色坚定,“他夺我什么,我都不在乎,唯独江离然。”
怡东别墅。韩陆川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总算是在五号医药箱的箱子底找到了一支烫伤膏。走到客厅,随手丢给陶安安,他无语的说:“烫伤膏,赶紧用上,否则明早水泡会起的更大。”
“乌鸦嘴。”
陶安安捡起药膏,‘咻’扔进垃圾桶。“我怀孕了,不能吃药。”
“这是涂的药膏啊大姐!”
韩黎川刚要捡回来,可手伸到垃圾桶边,怎么也伸不到底部……陶安安拿半拉眼珠子瞪他。“有洁癖?”
“不涂拉倒,反正疼你又不疼我。”
韩黎川尴尬的坐到陶安安对面,暗暗恨自己,真是的,洁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陶安安伸进垃圾桶里捡回药膏,扭身坐到韩黎川旁边,爪子一下一下往韩黎川衬衫上蹭,一边蹭一边笑,那笑容真是要多奸诈有多奸诈。韩黎川嗷的一嗓子跳起来,躲出十几米远。“小白你这个大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脏鬼!”
他受不了的冲进衣帽间,分分钟换了件衬衫。陶安安屁股坐在沙发上,大长腿搭在茶几上,一边往水泡上涂药膏一边嘎嘎的乐。韩黎川拎着衬衫走出来,丢进垃圾桶里。“怎么样?戏弄我一顿后,心情好点了?”
她点点头。“这药膏涂上去清清凉凉的,感觉不错,谢了。”
“你只要别再把伸进垃圾桶的爪子往我身上蹭我就阿弥陀佛了,谢谢什么的我实在不敢接。”
陶安安不乐意了。“就说你们这些有洁癖的人可真是麻烦。垃圾桶里连个毛都没有,我捡回药膏蹭你两下,你能掉肉啊?”
“再干净那也叫垃圾桶,难不成因为垃圾桶够干净,你还能当水果篮使吗?”
“你这么说话纯属就是较劲。”
“哎呀算了算了,不跟你争辩这些没用的话题。反正再如何争辩,像你这种邋邋遢遢的女人也不会懂。”
韩黎川找了个距离陶安安最远的位置坐下。“我擦,你才邋遢呢,你全家都邋遢!”
“你看你看,瞧瞧你这没理不饶人的样儿,典型的白眼狼。”
“……”韩黎川和陶安安闹的正欢腾,电话突然响了,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陶安安的心脏真真切切的抽痛了一下。将电话塞到抱枕下面,她假装看不到,继续和韩黎川闹。“为什么不接?”
“不想接。”
韩黎川冷笑一声。“我还真没想到,看上去无坚不摧的小白同学,其实就是个遇到事各种逃避的胆小鬼啊。”
陶安安狠狠瞪着他,掏出电话,用力按了接听键。“找我有事?”
韩黎川笑着摇头,心里感叹:真是嘴硬心软的家伙。“喂?说话啊。”
陶安安没好气的冲电话那边的人吼。其实,吴柳依能主动给她打电话,她特别意外,她确实不想接,可想想自己那个爹,还是妥协了。电话那边缓慢的传来吴柳依的哭声。“安安,你爸,你爸他快要死了!”
陶安安一跃而起。“你说什么?”
“全都是血,到处都是你爸的血,你爸肯定活不成了!”
听到吴柳依撕心裂肺的哭声,陶安安只觉得天旋地转。“你哭什么哭?先把话说清楚!我爸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电话一直打不通,刚才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家门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陶安安握着电话的手瑟瑟发抖,她强装淡定,“你们现在在哪?”
“在,在中心医院,我在中心医院。”
挂了电话,她光着脚就要往外冲,韩黎川一把抱住她。“你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她抓住韩黎川的手,“载我去医院,快点!”
陶安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吴柳依的电话已经完全打不通,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俩人的影子。在韩黎川的帮助下,几经周转,她总算是见到刚刚给陶青瑞主刀的医生秦大夫。秦大夫说:“你爸爸一定在停尸间,你去那找找吧。”
陶安安完全傻掉,“停,停尸间?”
“你爸伤的太严重,没抢救过来,已经去了。”
她浑身一震,韩黎川赶紧扶住她。“你没事吧小白?”
“停尸间在哪?”
“负一层。”
陶安安转身跑了出去。医生叫住韩黎川。“你和病人家属很熟吗?”
“怎么了?”
“这个叫陶青瑞的,是不是有很多仇家?不然怎么会中了十几刀还耽搁了这么久才送医院?我已经看过了,伤口都不是致命伤,如果不是流血过多,完全有存活下来的希望。”
韩黎川被惊的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半晌,才茫然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负一层,灯光摇曳,悲痛欲绝的哭声回荡在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上,让人毛骨悚然。站在7号房门口,陶安安轻轻推开房门。二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内,陶青瑞被摆在一个铁床上,身上蒙着一块大白布。吴柳依坐在地上,握着陶青瑞的手,头发乱成一团,衣服凌乱不堪。那呆滞的样子就好像被人掏了心脏般,难受,空洞,痛苦,绝望。陶安安慢慢靠过去,掀开白布,看着陶青瑞青紫如死灰的脸,痛苦的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