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毒辣,尤其正午时分,还好,山间树林草丛多,为此处多添了些阴凉之气。上官尊、莫念念及莫小宝三人在小溪边饮水清洗过后,便窜入树林之中,寻了个体积比较庞大的柏树遮阳。那时,三人口渴虽解,但皆已饥肠辘辘。两个大人能够忍着不说,但莫小宝是孩子,饿了忍不住。他抓着上官尊的衣服,瘪着嘴巴问了好几次,“我饿了,爸爸。”
落难之后,莫小宝叫上官尊‘爸爸’的次数倒是多了不少。‘渣爹’这两个字眼也不曾在莫小宝的口中出现过了…反而他的每一次叫唤,都好像在提醒上官尊要担起做父亲的责任。上官尊本身也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自然便无法忽视眼前这对自作自受,却又狼狈无比的母子俩。所以,莫小宝喊了好几次‘饿’后,上官尊站起了身,主动说道:“我去找吃的,你们呆在这别动。”
莫念念抬头问他,“你去哪找?”
上官尊左右观瞻了一番,见此处的树林皆是一片翠绿,上头连颗果实都见不到。他轻叹一口气,“到处找,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说完,上官尊便抬步离开了。看着他遥遥离去的背影,那高大挺拔的身材无异于代表着安全感。此时此刻,在莫念念与莫小宝这对母子眼中,上官尊早已不是敌人,而是一个男人。在女人跟小孩面前,需要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莫小宝坐在莫念念的怀里,抬起肉肉的下巴,问莫念念,“猪妈,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这个问题,莫念念本来是回答不出的。但现在,明晃晃的答案已经立在她眼前。莫念念回答:“我觉得,他是好人。”
莫小宝小脑袋一歪,樱红的嘴巴微微嘟起,“可他要是好人的话,他为什么不负责啊?他应该娶你才对呀!”
莫念念思考了一番,随后说,“可能我以前是坏人……”莫小宝可不认同这话,“猪妈,你这么笨还能当坏人啊!想多了吧!”
莫念念被莫小宝的话逗笑,她低头揉揉莫小宝的脑袋,“臭小子,说不定我以前聪明过呢?”
莫小宝摇头否认,“那是不可能的!”
莫念念忍不住失笑,笑着抱紧莫小宝。那时莫小宝又忽然长叹一口气,“其实这个爸爸也挺好的。长得不错,还有钱,如果猪妈能嫁给他的话,我们这辈子都不用存钱了。我以后娶十个老婆都不是问题。”
“你放心,我就算不嫁给他,你也是他儿子。他可以不要我,可他一定要你。”
莫念念轻轻抿唇,道:“但我还是希望,如果他能放弃你就好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带大你,也可以给你存老婆本。就是少了点嘛…”莫小宝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巴巴的看着独自念叨的莫念念。他有点感动,想了想,便转身扑上去抱住了莫念念。“猪妈,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莫小宝说,“我自己也可以存老婆本,但是我不想跟你分开。猪妈,你以后别离开我了好吗?”
莫念念闻言轻笑,低头,她的小翘鼻子在莫小宝的鼻尖上蹭了蹭。母子俩相视而笑,气氛甚好。……与此同时,上官尊还游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他找不到野果,找不到野生动物,只能从跑到溪涧边抓鱼。但偏偏,他伤了一只手,那只受伤的手不好碰水,只剩一只手又不好捕鱼…所以,上官尊挽着裤脚在山水里站了好久,愣是没捉到一条鱼。约莫一个小时过去,上官尊累了,乏了,便只好在边上的大石头上坐下。正在那时,天色忽然由晴转阴。看着这一下子暗下的天,上官尊顿感不妙。夏日,雷阵雨来得相当频繁。瞅着这忽转的天气,估摸着便是要下暴雨了。上官尊立刻便放弃了捕食的念头,转身跑回莫念念跟莫小宝所在之处。那时,饿了、困了的母子俩正在树下鼾眠小憩,上官尊速速将她俩人叫醒,便带她俩人离开此处,来到了一处他之前在寻觅食物时找到的山洞。可以说是不偏不倚刚刚好,他们三人躲进山洞时,天降暴雨,冲刷了整个山头。三人站在山洞里头,由内往外,看着这一阵猖狂来袭的暴雨。莫小宝忍不住问,“猪妈,我们是不是被困在这里,要回不去了?”
确实有这样的苗头。但是,莫念念为了不让孩子担心,她还是稍稍安抚了一下,“不会的,等雨停了,外面凉快一些,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莫小宝又问:“那我们出去之后要去哪里?我们什么时候能找个地方吃饭?我好饿啊…”再次听到莫小宝喊饿,上官尊心内好生愧疚。身为父亲,身为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没办法照顾好他儿子。上官尊有些瞧不起自己…莫念念在莫小宝身边蹲下,将其揽到怀中,拍着他的肚子安抚道,“我知道你饿,可是大家都饿啊,我们再忍一忍。对了,我们可以找点其他事情做啊。”
莫小宝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想到现在的情况确实如此,便也只能撅着小嘴有点头。“你看,外面雨下的这么大,你们坐下来看雨好不好。”
莫念念拉着莫小宝在地上坐下,当然,莫小宝是坐在她的腿上的。“上官先生,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莫念念喊他。上官尊转头看了她一眼,面色淡薄的走过去,随后在她身边坐下。怕是没有人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三人居然会在如此平和的坐在同一个画面里看雨景。暴雨哗啦啦的下,声响巨大,好似在耳边不停拍打。如此嘈杂的环境下,心境却十分平和。“上官先生…谢谢你不计前嫌,赶来救我们,还这么照顾我们母子俩。”
突然,在这一片混杂的雨声下,莫念念小声向他道了谢。上官尊侧目看向她,神色淡淡的回,“不用。我本意并非如此。”
他本是来追杀她们母子俩的,哪知道会碰上这茬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