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谢遥知这句石破天惊的话,时析木几乎都快遗忘,在她二十多年的短暂经历里。曾经真实又茫然的感受过来自他人的怒气,并且为自己的一腔天真付出了在那个年纪难以承受的代价。后来跟随父母离开都城,跟心理医生打了几年交道,渐渐的就忘了。时析木背靠墙壁,右手下意识捶胸口,不停给自己心理暗示。没事的,没关系。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当初那个幼稚无知的小女孩,不会不知思考的讨人嫌,给别人招麻烦。“邵叔,下午拍摄还继续吗?”
电话那头的邵启文对着面前这个从进门就一言不发,满身清冷,目光凌冽的男人,隔了好一阵儿才说,“你这声音不太对,哭鼻子了?”
时析木抹了抹自己眼角,别说眼泪,连个雨滴都没有。“我没事哭什么,又不是发泪机。”
邵启文看向言戈身旁的高个光头助理,一脸狐疑还是按照指示回电话,“今天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这周进度不错,主演都有点小感冒,今天下午就当放半天假了。”
时析木要的就是这个,她现在这浆糊的脑子,要待在片场,只怕要被骂死。“你先别急着走,先来我这边拿点资料。”
这话实在不是一向逻辑严谨的邵导风格,时析木挂了电话,还是老老实实去了邵导指定的地方。拿什么资料需要来道具室这边,偏偏这大门紧闭,连个人气都没有。时析木刚推开门,就呆愣当场。“析木小姐,好久不见了,你想我了吗?”
唐安异常热情邀请。时析木努力忽视言戈的存在,控制自己的眼神别那么没出息的往他那飞。唐安非常渴望自己能在指挥官盲目自信恋爱的道路上帮助一二,可惜小气的指挥官死活都不说那两晚的事情。他想破机脑,列出几万种可能性,还是找不出结论。“指挥官他有话跟你说。”
唐安拼着被缴糖的风险添油加醋,“他……他想你了!”
唐安边说边跑,尽职尽责为两人关好房门,选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望风。房内一时安静无声。时析木不抬头都能感觉言戈的目光像要扒开自己似得,直白又不加掩饰。“言老师,那个,是有什么研究作业吗?”
时析木率先打破沉默,凭着手心瞬间多出的四道指甲痕迹堪堪稳住情绪,不至于在言戈面前暴露的太彻底。大概是刚才一番童年回忆耗费不少心神,时析木意外发现,她居然没有太过慌乱。不止如此,还能保持以往和言戈说话的情绪。“小时……”言戈眼里的清冷一瞬间消散无迹,目光灼灼,唇角微扬,“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不用时析木自个脑补,言戈已经给出了答案,“你能与我讲话,是我莫大的喜悦。”
时析木:“?”
言戈将她的神情尽数看在眼里,等她身体不复之前的警惕时,状若无意问,“三天前,你还记得你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