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亲自去我家,告诉我爷爷你配不上我。”
陆少白的太阳穴跳了跳,忍着没讲话。“第二,你约我去临江酒店的旋转餐厅一次,当然我是不会去的,但你也必须在那坐足三小时才能离开,算是礼尚往来。”
他紧握着双拳,快炸了。“第三,我知道你们HPGY最近在樟城大刀阔斧动作很大,但是,别打百耀集团的主意。”
陆少白终于炸了:“你以为你谁,对我指手画脚要求这要求那?”
“别动怒啊陆少白。”
白幸子笑得妩媚,“也别逼我把你搞大我肚子还不想负责的事到处宣扬,想必你也不希望你们公司股价大跌吧?”
“你!”
陆少白的眉头都在抖,“我就不信你能这么不要脸!若真那样,你还能嫁给谁去?”
“嫁给你呀。”
她笑起来,“到时候继续互相伤害呗。”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个无耻的女人真是头回遇见。竟还是个千金小姐!白幸子若无其事把车子发起来:“限你明天中午前给我答复,现在,你可以滚下车了。”
他发狠似的推开车门下去,甩上。下一秒,又狠狠拍打着车窗。白幸子将车窗摇下。窗外,男人的脸色铁青,“就问一句,你肚子里的种谁的?”
白幸子把车轰出去的最后一秒留下二字:“你的。”
艹。陆少白转身把边上的垃圾桶踢翻了。忒不要脸了!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就该办了她!也好过现在被她平白反咬一口!他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陆少白!绝不能就这样栽了!……沈司洲去手术室的路上就接到了陆少白的电话。半分钟,陆少白交代了所有的事。他的总结能力一向不错。沈司洲抿着唇,丢给他一句话:“搞不定她,就满足她。”
“不是,三哥……”“要手术,挂了。”
他收线,抬眸见温谨言和孙雪瑜走来。他们似乎聊得并不愉快。“主任。”
身后护士提醒着。他收回目光,朝手术室方向走去。孙雪瑜拉住温谨言,好话说尽:“那天是我先让恩熙回去的,具体的事她也和我说了,夏恩宁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恩熙那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温谨言冷笑:“给亲姐姐下药把她往火坑里推这种事也能情有可原?她以为躲到家里去,这件事就能这么算了?”
孙雪瑜叹息:“这不是她爸爸也教训她了吗?人都住院了,你就去看看。”
温谨言站住脚步:“她让您来做说客?”
“小言……”“妈,这事不用说了,她如果真知错,就应该亲自跟她姐姐去道歉。”
电梯到达,温谨言直接进去,拦住要跟入的孙雪瑜,“我跟院长开个会,您不方便上去。”
孙雪瑜沉下脸色。她这个儿子的脾气她是了解的,这个时候逼得太紧怕会适得其反,也只能慢慢来。……夏恩熙听闻温谨言今天也不来心里就慌了。她知道这件事惹怒了他,若非这样,她何必故意激怒爸爸,让爸爸动家法。她原本是想让温谨言看在她受过罚的份儿上消气的。但他明明就在医院,却不来看她。不行,她要去找他!趁苏雅琴不在,夏恩熙咬牙从床上起来,扶着墙,一点点挪出去。背上的伤真疼。每走一步都疼。不过她才走出病房没几步,迎面就撞见了夏恩宁。夏恩宁微微一愣,才想起,这里是VIP病房,夏恩熙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看她的样子,被打是真的。不过,有苏雅琴在她还挨打,不会是苦肉计吧?她冷冷一笑,与她擦肩而过。“姐。”
夏恩熙叫住她,“我错了。”
因为谨言哥,她才会认错的!夏恩宁头也不回:“你错哪里了?”
夏恩熙咬着唇:“我不该让你为金盛集团牺牲。”
呵,冠冕堂皇的理由!夏恩宁往后退半步,立于夏恩熙的身侧,笑了笑:“还好,我也没失身给陆少白。”
夏恩熙假惺惺地松了口气:“那就好,至少我的错误不是没法挽回。”
“不过,也托你的福。”
夏恩宁好看的眼睛眨了眨,“那晚你下的药够烈,正好成全了我和谨言哥。”
“你,你说什么?”
夏恩熙踉跄退了几步,后背撞在墙上,痛得她不住地颤抖,“不,不可能……”“你不信呀,可这就是事实。”
她笑的得意,“所以不用道歉,我还要谢谢你啊,恩熙。”
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夏恩熙抑制不住的哭声,满是委屈和悔恨。夏恩宁昂首走进游非的病房,很解气。不过赵娜看到她就没那么高兴了。其实夏恩宁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赵娜在说话,找各种话题讨好游非,偏偏那一个只躺着,一言不发。赵娜走时冷嘲热讽:“看来夏医生巧舌如簧,任何男人都能被你收得服服帖帖!”
夏恩宁懒得理她,赵娜也绝不会信她其实只是干坐着,并不会找话题跟游非聊天。大部分时间,游非都很安静,不是睁着眼睛发呆,就是睡觉。这次,夏恩宁进去,他破天荒看了她一眼。“真羡慕,你们还有情绪。”
她有些惊讶看他。他将目光移至天花板,“我快死了,早没什么情绪,就是看着我爸妈悲痛的样子,堵心。”
“你该庆幸你有爱你的父母。”
她坐下说。“你呢?”
“我妈走了,我和我爸……并不亲近。”
他终于不再说话,又安静下去。傍晚交班时,游非睡着。夏恩宁犹豫了几秒钟,给看护留了她的手机号码,让他们有事给她打电话。回到科室,沈司洲不在办公室。叶佳佳过来说:“主任刚下手术还没上来,不过主任说夏医生如果交班就自行下班吧。”
这么爽快?夏恩宁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她晚上的确还有事,也没多想就直接出了医院。约的晚上8点,她随便找了地方吃了晚饭,回宿舍换了身衣服。等到7点一刻才出发。……在光明酒店1068房外站了五分钟。夏恩宁终于深吸了口气按了门铃。今天那样闹,陆少白心情估计很糟。她一会说话得悠着点。但就算这样,他若要问白幸子怀孕的事,她也还是不能说实话!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陆少白淡扫她一眼,侧身:“进来。”
入内。才发现这是间套房,客厅灯火通明,茶几上摆着水果和红酒。夏恩宁微微拧眉,他该不会想和她喝酒吧?“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一下。”
陆少白没有像白天那样暴跳如雷,严肃得令她不安。她忙转身面对他,下意识抓紧包包背带,“你说。”
他双手抄兜,一副玩世不恭又极为认真的样子:“那天晚上你妹妹确实把你当成礼物送给了我,但我……转手把你送给了别人。”
夏恩宁:“……”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按响门铃,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几乎反应不过来。好半晌,她才定了神:“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天晚上在这房间里的人是谁?”
“我三哥,HPGY最大的股东,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他说话时,目光瞥向一侧紧闭的房门。夏恩宁本能顺着他看去。那个人就在里面吗?这么多年,夏崇云从不给她任何机会接触集团事务,对商场上的事夏恩宁一直都不怎么关注。更何况是一个几乎平白冒出来的公司!也不知道陆少白这个顶头上司又到底是什么人?她有些后悔在白幸子去打听HPGY时,没能多嘴问一句,否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陆少白径直走到门边,敲了敲门:“三哥,人来了。”
“让她进来。”
陆少白回头示意夏恩宁进去。她犹豫着走到门口。身后的人突然打开门,一把就把她推了进去,门很快关上。踉跄好几步,她才站住步子。可是,这房间怎么回事?没有开灯,一片漆黑!若非她来过这,几乎都不知道窗户方向在哪。这窗帘遮光效果和沈司洲澜湾别墅的卧室有的一拼。夏恩宁心中一惊,莫名竟然又想到了沈司洲。“夏小姐别来无恙。”
男人的声音在暗中响起。上回她因为药性发作连说话声都发飘,今天听到才发现他鼻音有些重,不知是不是感冒的缘故。她迟疑了下,开口道:“那天的事,谢谢你,陆先生。”
“你叫我陆先生?”
黑暗中的声音仿佛夹杂一丝怒意。夏恩宁有些不确定:“你不是陆少白的哥哥吗?”
沈司洲冷笑,“你还真是自作聪明。”
对于不明底细的人,夏恩宁向来不会轻易得罪。她试探性问:“那……请问您怎么称呼?”
沈司洲抿唇想了想:“叫三哥。”
夏恩宁嘴生,叫不出来。他似乎并不在意。黑暗中,感觉出男人从沙发上起身的声音。夏恩宁本能往后退一步,脊背抵上门板。他并没有过来。不多时,床上传来细碎声响,很明显是有人躺下的声音。听他说:“夏小姐是个医生?”
“对。”
“正好,忙一天头痛。”
言外之意很明显。但夏恩宁没有动。他终于又说:“夏小姐自己说的,除了上床,什么都能答应我。”
她无言以对,只好说:“太黑了,我看不见。”
沈司洲一动不动:“我有个怪癖,喜欢摸黑。夏小姐若敢开灯,后果自负。”
话都到这份上,夏恩宁自然不敢乱开灯。毕竟她欠人在前。摸索过去,先是床沿,然后碰到男人笔直的腿。下一秒,男人的手蓦地覆上她的小手。她本能往后抽,他干脆一把捉住。“你干什么?”
她惊恐地叫。他蹙眉:“你这样乱摸我可受不了。”
话落,他直接将她的手拉过去,引导她触及他的额角,“我这人最大的优点,言而有信。”
夏恩宁舒了口气,为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感到歉疚。他支起身体靠过去。她想躲。男人的大掌按住她的腿:“别动。”
腿上一重,原来他将头枕上了她的腿。夏恩宁的脊背有些僵硬,好在他再无别的动作。她迟疑了下,指腹贴上他的额角。沈司洲排了一整天的手术,中午还没休息,最后一台手术下来,头一阵阵的痛。她按压的力道刚好,不轻不重,很是舒服。他吐了口气,闭目养神。房间安静下去。只余下两道交错的呼吸声。正在夏恩宁怀疑他是不是睡着时,他突然说:“夏小姐在夏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十分舒坦。”
她在夏家的地位在樟城不是秘密。夏恩宁一笑:“这样说还真是委婉了。”
他轻嗤:“你在医院混得也不怎么样。”
“嗯。”
她不否认。“还欠了钱。”
夏恩宁皱眉,连这他都查了?敢情那晚上分开后,他就饶有兴致将她查了个底朝天?他又说:“钱我帮你还。”
夏恩宁错愕。“在夏家的面子我帮你挣。”
她手上的动作慢了些。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条件是——和我结婚。”
猝不及防的要求。夏恩宁手劲一重。黑暗中,闻得他微微哼了声,却没有逃,仿佛是提醒:“这并没有违反你我的约定。”
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甚至都不认识我。”
“就是觉得……”他的气息依旧,“树敌有点多,怕哪天横死,庞大财产无人继承,难免遗憾。”
夏恩宁:“……”这人是有病吧?而且病得不轻!她想也不想:“我拒绝。”
他接得更快:“那我把这条件开给夏恩熙。”
这要搁以前,夏恩熙绝不会接受。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若不能和温谨言在一起,说不定……夏恩宁深吸了口气:“你想我做什么?”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沈司洲强忍住笑,口吻尽量置身事外般平淡:“我要你去勾引你上司,让他死心塌地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