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践自己,呵呵!难道到现在你还认为是我在作践自己吗?难道不是你在想尽一切办法作践我吗?”
温溢宁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锋利的毒箭,直射自己的心尖,这种万箭穿心的疼痛,让她的眼底顿时萦绕起一层晶莹的雾水。薛铮强忍内心的难过,红着眼睛说道:“在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念过我一丁点的好?你一直都认为我是在折磨你?难道你真的不懂?”
她面带决然地回:“是,我从来都不懂!也不想去懂。”
他终于不再说话,一切都又回归了宁静。苦笑着起身,他随手拿起浴袍胡乱地裹在自己身上,大步流星地走出浴室,来到卧室。慌里慌张地把卧室的每个角落搜寻了一遍,终于在床头柜里找到了药箱。他眼前一亮,快速拿起药箱再次返回到浴室,单膝蹲坐在温溢宁的面前,强行将她受伤的左腿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又从药箱里拿出医用棉签和紫药水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残留的血痂。简单地清理后他又从药箱里拿出云南白药和洁白的纱布,谨小慎微地给她上药,然后包扎好。帮她包扎好伤口,又将赤身裸体的她揽进自己宽大的胸膛,一个公主抱把她抱回了卧室。走到床边,他腾出一只手掀开被子,俯下、身子如同放下一个胆小的婴儿一样,轻手轻脚地将她放进了被窝。然后简单地收拾了卧室地面上被撕碎的温溢宁的衣服,转身大步离开。整个过程,薛铮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她的脸。“薛铮,你混蛋!还我衣服!”
愣愣的躺在被窝里的温溢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凭空喊道。见他并没有搭理自己,要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在一点点行走,想起今天被安排的满满的行程,她的心里焦急万分。无奈之余,依然是只穿着内、衣的她捂着自己的脸在被窝里哭了起来。半个小时后,薛铮气喘吁吁地上楼来到了卧室门前,猛然推开门径直走到床前,将购物袋悉数扔到了温溢宁的身上。板着脸道:“你不是一直在离开我吗?穿上它,赶紧滚蛋!”
闻声一阵窃喜,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掀开探出头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几只购物袋。又望了望薛铮冷的令人发寒的俊脸。麻溜地坐起身,沉默着迅速穿好衣物。经过这半年多的耳鬓厮磨,亲密接触,很显然他自己对自己的尺码烂记于心。即使不用自己亲自去试穿,他也能买的不大不小刚刚好。双脚探地,她找到自己的高跟鞋穿好,一瘸一拐地向卧室在走去。临出门,她顿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隔着空气冷冷地对薛铮说:“谢谢你的衣服!”
薛铮背对着她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别墅外边的大千世界,双眸中隐约布满了血丝,并没有对她的谢谢做出任何表示。出了卧室的门,温溢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挎包带轻轻地往肩上提了提,仰起头把即将破框而出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她瘸着腿跌跌撞撞地下了楼,走到客厅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薛铮压着嗓音从楼上扔下一句话:“滚吧,滚的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紧接着就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摔门声,仿佛整个楼梯也跟着震动了一样,隔着窗户里射进来的光束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就连空气中的微尘也被那一声强烈的摔门声震荡的摇摆起来。听到这句话的温溢宁心尖狠狠的颤动了一下,眼角的泪珠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猛然停下脚步,抬起手用袖口使劲儿地擦了把眼泪,倔强地仰起脸对着楼上卧室的方向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便头也不回一瘸一拐着离开了薛铮的别墅。已经走出很远的距离,温溢宁才终于回头看了一眼那座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别墅,想到以后可能自己再也不可能与它有缘了,心里竟然莫名升起一丝留恋与不舍。在这栋别墅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它见证了自己与薛铮的点点滴滴,爱或者不爱,亦或者痛苦与欢乐,哭笑悲喜皆在其中。而今,自己却要跟它告别了,跟那些回忆告别,跟这个自己爱而不得的男人告别了。才恍然间发现,自己并不想预期的那么轻松快乐。抬起头眯着眼睛仰望了一下天空,正值仲夏,太阳火辣辣地像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毒毒地炙烤着这所纷杂的城市,也炙烤着她的心。热燥的地气一阵阵袭来,从脚到头顿时发烫,酷热的气息让温溢宁连喘、息都变得困难起来。她的脸上写满了倔强,一瘸一拐地顶着火辣辣地大太阳走出了别墅区。没多大一会儿时间,汗珠子便顺着她的脸颊直淌而下。层出不穷的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甚至流向她的伤口,洁白的纱布上也逐渐开始渗出红艳艳的鲜血。她眉头紧皱,忍着炎热和疼痛,内向前迈出一步都好像是走在针尖上一样。因为在别墅区不好打车,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终于走出来别墅区。站在马路牙子上,温溢宁感到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走下去了。她傻傻地站着大口大口地喘、息,似乎是要把心里积压的难过和复杂通过喘、息这种方式全部释放出来一样。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出现也是撑着遮阳伞,路过温溢宁身边的时候,都纷纷像动物园里看猴子一样的眼光向她行注目礼。大概也是畏惧这酷热的天气,就连过往的出租也少了许多。半个小时后,在马路的另一边终于出现一辆出租车,筋疲力竭的温溢宁眼里突然闪现出强烈的亮光,就像是黑色里看见启明星的孩子。她打起精神用力地挥舞着臂膀,试图引起出租车司机的注意。所幸,上帝没有遗弃她这个诸事不顺,情路多舛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