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铮的僵化在空气中的俊脸顿时被一层雾气所笼罩,他的眸子里闪现出若隐若现的悲伤与难过,但只是一刹那。他便又变回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沙哑着嗓音面无表情盯着温溢宁道:“呵呵!我薛铮向来不缺女人,你不不过是一个情妇而已,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我还轮不到你来爱!”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与我,为什么迟迟不肯放过我。你可以拥有豪门婚姻,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妻生子。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一介小老百姓,我只想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明白吗?”
“为什么,你不爱我,还不放了我。我只有这么一个对你来说举手之劳的请求,你都不肯答应我?”
“没有,为什么。我不会放手的!”
薛铮言简意赅地回答。“你混……蛋!”
他没有再给她苦苦诉求的机会,俯身用唇瓣堵上了她的嘴。他害怕,再由着她这样哀求下去,他怕自己会心软,怕自己会伸开手放她走,怕自己会失去她。怎么会不爱她,如果真的不爱她,自己怎么会听到她说不爱自己的时候瞬间愤怒,会心痛。尽管她恨毒了自己,也绝不能放手。他知道温溢宁不爱自己,所以他不能把自己对她的爱讲出来,他只能用身体力行来证明自己对她的爱之深,情之切。温溢宁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回想着这一路走来,自己在薛铮面前所受到的屈辱和歧视以及所有的不公平待遇,突然就产生一种想要自杀的绝望。她不敢想象如果母亲一旦知道,自己为了给她治病,居然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情妇,居然甘之如饴地被人糟蹋,母亲会怎样?温溢宁盯着天花板的眼睛突然就算了,眼泪顷刻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沿着眼角流下。她无声的哭泣着,任由泪水浸湿枕头。她的长指紧紧地攥在一起,一点点收紧再收紧,骨节突兀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她自己不知道身体的疼痛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心痛的令自己连呼吸都不顺畅。她懒得起身,只想就这样一直躺着。大概休息了十分钟左右,薛铮起身帮她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身体。温柔地将她抱起走进来卧室。温溢宁被她轻放在浴室铺着毛毯的软凳子上,然后自己径直走向浴霸,打开浴头调试好水温后,又把她轻轻抱起,沉默着帮她擦洗身体。不知道是浴室里氤氲的白色雾气打湿了她的双眼,还是因为自己过度的无奈,气湿了眼眶。她泪流满面地盯着浴室的房门发呆,泪水顺着她的脸蛋直流而下与浴头冲出来的热水混为一体,化作一道道水流,流过自己的身体。昨晚梦里她和他的幸福场景此时此刻还清晰地在她脑海里倒带,回想起自己差点变成植物人那段时间面对薛铮的温柔体贴以及那段时间里自己脑子里冒出来想为他违背世俗纲常的不羁想法,不由得勾起唇角,对自己讽刺的一笑。怎么可能不顾一切为他奋不顾身呢?他根本就不值得自己为他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他的暴力,他的无情,他的尖酸刻薄,他的毒舌腹黑,他是如何凭丈着自己是金主的尊贵身份来蹂、躏欺侮自己……自己无不历历在目,刻骨铭心,至死难忘。当初自己迫于无奈,走投无路之时选择了做他的情妇,却并不知道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在他身边的每一天每一秒没有一刻不遭受自己良心的谴责。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而这一切,薛铮是知情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是存心把自己当一只猴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怜自己还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他面前真心实意地上演了一场蹩脚的暗恋。如今他又这般无情粗暴的对待自己,更说明了,他对自己本就没有感情,没有喜爱。有的只是利用,只是发泄。往事一幕幕在心尖上回放,更加坚定了温溢宁离开他的决心。与其如此,不如早日想办法离开他,早一天离开就早一天解脱。她不住地这样告诉自己,过了好一会儿,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儿。薛铮依旧低着头认真地拿着浴头冲洗着她身上残留的泡沫。她一手推开薛铮,本能地向后退了几个踉跄,身躯毫无防备就撞倒了离自己不远的椅子。一个猝不及防的趔趄就摔在了椅子腿上,左腿瞬间鲜血直流。薛铮见状,眉头紧紧地拧作一团,起身快步跑到温溢宁跟前,伸手就要抱起她,却不料,被她拼尽全力一下子推坐在地上。鲜血顺着她的膝盖蜿蜒的淌下来,和着热气腾腾的洗澡水水一起染红了浴室的地板。温溢宁颤抖着起身,朝着他决绝的冷笑道:“谢谢你来扶我,我没事,麻烦你再去给我买一身衣服过来。”
他怔怔地看着她,不说话。眉宇间挂满了心疼与自责。沉寂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浴室的空间,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息。不知多了多久,他突然冷笑着说道:“温溢宁,你的身体里到底隐藏着多少重人格?你到底还有多少不为我知的面具?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作践自己?”
“难道说一句软话就那么难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变得不那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