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几乎是发了疯一般的捶打着陆腾的身体,“陆腾,你怎么能娶叶浅惜?嗯?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陆腾抓住陆母的手腕,“妈,我的婚事,你不要干涉。”
“那融雪呢,她才是你的未婚妻啊。”
陆母寒心道。“我和她早就解除婚约了。”
陆腾几分不耐烦,“浅惜是不是恶毒的,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什么?!”
陆母发怒道,“是她把你哥哥撞人的消息出卖给了媒体,所以,你哥哥的事情才一发不可收拾。要不然,你哥哥怎么会冒着整容的风险,连自己的身份的恢复不了。”
人到了气急的时候,便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索性都抖露出来。陆腾不是知道了刘一诺就是陆昊了吗,那好,都不必装了。叶浅惜的事情也不必装了。陆昊能不能重回陆氏暂且放在一边。但,叶浅惜是绝对不能进入陆家的大门的。陆腾眯了眯眼,“妈,你怎么知道是浅惜把消息出卖给了媒体?”
陆母心一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浅惜就是这么做了,你看看,她是有多恶毒。”
陆腾松开了陆母的手,表情几分狰狞,“是她恶毒?还是哥恶毒?哥如果下车救人的话,那女人和孩子根本就不会死!”
人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别人,以至于,道德,责任全都处在了不明确的界限。是非黑白,全然可以颠倒。“又不是你哥的错。你哥只是担心害怕,谁叫那女人的命短。”
陆母含泪道。陆腾的心彻底凉了,“妈,你当年抛弃我的时候,我是不是该感谢自己的命长,命硬?”
陆母颤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陆腾说,“找个时间吧,在结婚之前,我带浅惜过来给你们看看,把哥也叫上,有些事情还是聚在一起说清楚了才好。”
……叶浅惜合上了那本《哀愁的预感》。她有些倦了,这些天来,总是有些疲惫。陆腾推开书房门,端了一杯热牛奶。“别看书了,晚了,喝完牛奶,回房睡觉。”
陆腾的声音轻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腾这么温柔,这么会关心人了呢,那初识时包裹着一层冰冷外壳的人,现在,在她身边,却像软绵绵的棉花糖。棉花糖,这个词,好像也不太合适。毕竟,在床上的时候,陆腾总是很能折腾,倒也没体现出多大的怜香惜玉。“现在还不想睡。”
她说,她要拿回书,陆腾却抬手将书扔到了对面的沙发上。“不想睡也得睡。”
陆腾弯了腰将她打横的抱了起来。她垂下手,一头黑发被窗口缝隙的风吹乱了,谁的心也跟着乱了。大汗淋漓。陆腾拨开她的头发,“明天晚上跟我回一趟陆家。”
她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望着陆腾,“你要回你家?见你的父母?”
“嗯。”
“不,我不会去的。”
她果断的拒绝,她的手抓住了床单,那格子床单被拧成了一朵花。大约是知道她的拒绝,他凑在她耳边漫笑,“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湿润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你又不丑,还害怕见公婆吗?”
她还没有身为他妻子的那种感受,这种身份的转变,似乎在她的脑海中还有适应过来。后来,想起陆腾公布的十月十号的婚礼。如今九月底了,那婚礼也快了。快的让人措手不及,毫无准备。陆腾把手横亘在她的肩膀处,唇挨着她的皮肤,“你不需要特意讨他们的欢心,也不用让他们喜欢你。你只要过去一趟就可以了。放心,有我在。”
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叶浅惜转动着眸子望向窗外,一片黄叶被风卷着,打了一个旋儿,下落了。深秋了,寒意袭上来。十月十号,听起来像是个好日子。……傅少霆已经在医院呆了差不多两个月了,这天,脖子上的伤口完全愈合了。这天,他拆了绷带。傅云琛微笑着坐在一边。傅少霆很沉默,从生病之后,他就一直很沉默,这沉默一部分源于他无法发出声音,另外一部分来源于他内心的悲痛。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后,好好的保养。”
傅少霆面无表情,傅云琛让医生先走了。他摸了摸傅少霆的脖子,傅少霆迅速的甩开他的手。“少霆。”
傅云琛无奈道。傅少霆抬着眸子,眼里是愤恨,是无奈,他咿咿呀呀的发不出声音,便是粗鲁的翻过身拿过了旁边桌子上的纸和笔。写字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要穿透纸张。他写着,“哥,你骗了我,我不能讲话了。”
那字沉重的像一团雪砸进了傅云琛的眼眶,融成了水,顺着眼角落下来,傅云琛赶紧抬手拭去。“少霆。以后,所有的话,我会替你说。”
傅少霆愤怒的将纸和笔扔到了地上,他挥舞起拳头,重重的捶在傅云琛身上,他的眸子里是无法言喻的痛恨。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遭受这种罪?他不能说话了,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了,傅云琛以前说自己唱歌好听,他也不能唱歌了。一个哑巴,多么悲哀。傅云琛也不躲,身上很疼,牵动着腹部的伤口。那天他受伤之后,便一直忍着伤,每天晚上呆在病房陪伴傅少霆。这是傅少霆最黑暗的时候,他必须陪着他挺过去。“好了。”
傅云琛抱住他,“少霆,乖,听话。”
像他小时候那样哄着傅少霆。傅少霆的手紧紧的勒住傅云琛的胳膊,十几秒过后,他放开了,指着地上的纸笔。傅云琛将纸笔捡了起来。傅少霆写道,“哥,我要报仇。”
“我会为你报仇。就算翻遍全国,我也会把凶手找出来。”
傅少霆捏紧了笔,“凶手会不会是陆腾?”
傅云琛眯了眯眼,摇摇头,心里却起了猜疑,那天他去酒吧,说好的会面不带武器,古扬事先态度也诚恳。没想到事情才谈了一半,古扬就出尔反尔,动了杀戒。要不是他跑得快,恐怕命早就没了。他在这期间也探听过了,陆腾的确是和古扬见了面,而且,手下人也汇报了,陆腾在探听自己的消息。所以,极有可能是陆腾。傅云琛在傅少霆面前表现淡定,他摸了摸傅少霆的耳垂,“少霆,等出了院,我带你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