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醉的不行,回去的时候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大部分都倚在了叶浅惜的身上。可,还没有出去,林珊就捂着嘴唇,“我要吐。”
说罢推开叶浅惜,一路忍着,趔趄的跑进最近的卫生间。叶浅惜拍着她的背,林珊一阵呕吐,过意不去,顺手推开了叶浅惜。吐光了,人也虚脱的趴在马桶边。叶浅惜出门要洗手,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开始讨论起来。“哎呀,那位刘总没轻没重的,快把我的大腿给捏青了。”
“给的小费够就成了。青就青一块儿呗。”
“刘总还说自己认识陆昊,说自己现在都在跟陆昊联系呢。”
“陆昊不是去年就坐牢了吗?”
“说不定就逃狱出来了。”
女人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玩笑的态度。“哪有那么夸张。”
“……”两人一边补妆,一边絮絮的说了起来,叶浅惜出来洗手,那两人也没停歇的继续说。“你觉得傅少和这个刘总谁帅啊?”
“当然是傅少,这个刘总,总觉得脸有点假,像整过的。他说是混血儿,我怎么看怎么奇怪。”
“还有那个什么叶,什么什么来着?”
叶浅惜僵了两秒,“叶”这个姓,刺激着她的神经。“叶什么昱来着。”
“管他的。我们又不认识。我补好了,我先走了。”
“等等我,我也走了。”
女人将粉底合上装进包包,又把裙子往上拉了一公分,方才提着包包,跨着细高跟鞋,匆匆出门。叶,景,昱?水流过手掌,她在愣过之后,跟了出去。无数个疑问开始冒了出来,像黑夜中蓦然生出来的爪牙,她并不知道事情的症结点在哪里,却分明感觉到那些锋利的爪牙随时都要扑过来。然后,她停住。那包厢的门开合的一瞬间,她听到刘一诺一口的醉腔,“叶景昱啊,就是个替死鬼。死的活该!”
门合上。她迅速的靠在墙边上。替死鬼?什么意思?她觉得脑海快要炸掉了,好像被人强硬的塞了好多东西进去。不,事情对劲。她有预感,事情不对劲。刘一诺怎么会认识景昱?他又怎么会跟傅少霆在一起?这不是个追究的好时机。她返程,将昏睡的林珊扶起来,送回了家。……这天,下起了大雪。她记得看过一个电视剧琅琊榜,上头,梅长苏说,“下雪天,最适合杀人了。”
因为大雪覆盖之后,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她有种深切的感伤,这雪似乎下到了骨子里。她上完上午的课,下午准备去一趟警局。傅云琛,这个人,她印象很深刻。上次,他给了自己陆昊和秦烟的资料。也许,这个人是不被陆腾控制的人。也许,她能获得一点信息。傅云琛看到她似乎有一点意外,却还是很礼貌的将她带进了办公室,为她泡了一杯茶。“是……叶小姐吧?”
傅云琛手指点了点脑袋,像是半天才想起她这个人来。“是我。”
“哦,我记起来了。”
傅云琛笑眯眯道。“傅警官,我便直接说吧,我想看看我弟弟案子的资料。”
傅云琛倾身,“叶小姐,案子早就结了。”
叶浅惜忽然来找叶景昱的案子,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说想看看能不能追究陆腾的责任?傅云琛打算按兵不动再看叶浅惜的来意。“有些事情,我还没弄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
她正要说出来,说刘一诺的事情,想了想,又压回了口中,她不过是在酒吧听到了那么两句,还不足以证明什么,便是转口道,“当初,为什么没有警察跟我说那块工地,陆腾是老板?”
“那个?没人跟你说吗?那一定是底下的警员办事不力。叶小姐,你是想要……?”
“我想知道陆腾能不能负刑事责任?”
“这个是意外事故。怕是不能。我理解叶小姐的心情。不过,意外这种事,人是没办法预测的。”
傅云琛假意安慰道。“案件的资料不能调出来给我看看吗?”
也许,她还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内部资料,这个,恐怕不能。主要是案子已经结了,再调出来会十分麻烦。”
傅云琛解释道。她既得不到资料,有些问话又问不出口,便是只能压着疑问,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她道了一声,“打扰了。”
“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谈什么打扰。”
傅云琛笑道。她撑了伞,走在了大雪里。走了一半想起了什么,又折回,傅云琛不肯告知那些资料,那能否知道景昱在那天到底去干了什么。脚踏在深深的雪里,她一直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叶浅惜,那些天因为陆腾生病,因为那些折腾,你倒是把最重要的问题疏漏了。也许,不只是一场意外。她所了解的真相不过是个表皮而已。走到拐角,警局后门,欲绕过,她忽然停了下来,警察局的后门口停了一辆豪车,车上下来一个人——傅少霆!!!他过来做什么?只见傅少霆提了一个保温食盒,助理为他打着伞,便是堂而皇之的进去了。傅少霆这样子,从后门进去,而且也全然不像是报警的样子。傅少霆,傅云琛,他们什么关系?她的手指在冰雪天里冻得生疼,脚腕处被雪都润湿了,末了,咬了唇,慢慢往回走。太冷了。回途中买了一杯奶茶。她一直把奶茶捧到了家门口,奶茶还有一点余温。两步远的时候,顿了脚步,“陆腾?”
“我来拿我的东西。”
几天了?从初冬到深冬,他搬离了这里,许久不见,然后,空寂了整个屋子。她见他,以为他还要来纠缠,原来,是来拿东西。“你还有什么东西在我这里?”
“我的围巾,还给我。”
他的面庞冷冷的,眸子里却似乎在诉说一件极其严肃认真的事情。可是,围巾是她织的,怎么算作是他的?“什么围巾?”
“我的围巾,上面破了两个洞的围巾。”
他刻意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