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生注定要这样受折磨,其实她可以选择放弃了。她太累了,可是她放弃了,身体正有好转的袁若梅要怎么办。完颜悠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可怜的蜗牛,背着重重的壳要不断的往前爬。不能放弃,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她,都往她身上扔臭鸡蛋,她也没有理由,说能放弃。半夜里起风了,窗帘被风大力的吹拂着,像夜晚的使者,不住的挥动着长长的手臂。公寓里的窗户关不紧,但却也因为外面的防护栏做得太小,窗户也不能彻底打开。一夜有雨飘进来,终于把窗帘淋湿了,那份温润的沉重已经不能再被风吹起来了,反而倒是挡了不少的风雨。只是窗下的小圆桌上,已经是湿了一片。清晨,天空被雨水洗涤得极其干净,难得的艳阳天就这么直白的呈现出来,让人误以为夏天又到了,可明显这已经是深秋之季了。她昨晚还是给林妈打了电话报备,就算全世界她都可以躲开,但唯独她不能让妈妈担心,为了给她一个念想,妈妈那么努力在生死线上挣扎,还是闯过了一关又一关。睁开眼,是因为外面的光线太强了,昨晚到底是想了什么,到这家公寓里住下,既没有洗澡,也没有睡在床上,就着一地冰凉的强化木地板靠在床上睡了,而且因为没有关窗户,昨夜的雨把被子一角都淋湿了。窗帘也一点没拉上,好在对面只是净白的天空,没有人能看得到她是那个狼狈的人生逃兵。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懦弱,只会逃避,没有终止的回避所有人给自己出的难题,这并不是真正的她啊。就算是姜霏怀孕了又怎样,她应该去找严钰,本来她和严钰就没有任何关系,难道她现在是守在严钰身边了吗?所以姜霏才天真的以为,只要她这个小三离开了,她那个“孕妇”就可以得回正位?明明是那两个人的纠缠,为什么从头到尾要把她扯进来?明明是两个狗男女的报复计划,现在却还想拿着刺刀再伤害她吗?她不该这么软弱的,不该。好奇怪,昨晚她又没有喝酒,今天为什么会感觉格外清醒。完颜悠翻身爬上床,将湿润的被子一角整理到另一边。因为昨晚没有睡床,自己的睡姿也是扭曲吧,所以睡床上全身都酸痛难忍,她从一开始就防备着严钰,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让自己变成一个怨妇。那不是她。默默在心里叫醒自己。完颜悠伸长了手和脚,发现自己终是睡不着觉,还是起床去洗个澡,然后去医院看袁若梅。对于进行广告界也好,娱乐圈也好,其实,并不是她的初衷,她只是想快一点赚到钱,不欠严钰,治疗妈妈而已。所以就算是被所有人的说她不对,她只要能守住自己的本心,知道对错,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就行。脱去衣服,理得整齐的放在床上,因为事发突然,她身上一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洗完澡也就只能再将这些衣服穿上身。可是当她缩着身体躲进洗手间时,拧开了沐浴开关很久,那股凉凉的水都没有要回暖的意思。直到等得全身牙关咬紧,冷得颤抖时,她才明白,也许这种公寓大清早没有供应热水。那她就洗不了澡了,和严钰在一起,她体验过八星级酒店的奢侈,也在自己一个人走投无路时,也住过那种和陌生人同房的单间床铺。至少现在不算最差。起起伏伏的人生,她应该要习惯,或者这才是她人生的主色调。至于那些物质满溢的世界,她从来就没向往过。“啊啾——”精神总是可嘉的,一直给自己打气的完颜悠,发现这热水真的是等不来的。没办法,只能再度光着身体冲上床,反正床的位置也就是两步的距离,鬼知道这个公寓,居然连浴室毛巾都没准备。这个光秃秃的卫生间,连一次性的牙具都没有,她才发现。拉开门,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她已经冷得受不了,眼睛只盯着床上的被子,想要一个飞身扑进去。然而一个声音和一道力量把自己紧紧的裹住了。她还来不及惊吓,毕竟自己一丝不挂,对方已经气极败坏的吼了一声,“出去!”
要说这声音不知道是谁,那她就是聋子和傻子了。“你,你,你这个混蛋!”
他怎么进来的,居然还有脸叫自己出去。只是随着她怼回去的话中还夹杂着一道急促的关门声。她奇怪的探头往外看了看,她住的这个房间就真的只是一间房,打开门就能看到床,难道门外还有别人?那她这一身,她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被严钰紧紧的抱住了,那外面的到底是谁啊?“你放开我!你凭什么进来的,还有外面的人是谁?”
她想挣扎,却就像是和严钰粘在一起,怎么也挣扎不了。“你放心好了,外面的人是这家公寓的女服务员。你——”“啊啾!”
他的话终是被她一点也没遮掩的喷嚏和口水给打断了。这么冷的天,她根本是浑身冰凉,侧过身,手一捞将床上的被子拖了过来,把她整个人像面条一样裹了起来。可是这样,她还在挣扎个不停,“别动,再动感冒了,裹紧了。”
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想起刚刚他走进来的一瞬间,完全就没预料到洗手间的门会那么突然的被打开,他刚躲过,就看到一幕惊魂的画面,既便后面的人也许还没看到,他已经反应极快的抱住了她。想不到,他不在的时候,会有这种大胆开放的画面。可是她现在到底在挣扎个什么劲啊。“你已经打喷嚏了,到底能不能老实一点?”
他紧紧的捏住被角,就是想让她回温。快被气炸的完颜悠终于理清头绪冲着他抗议,“这被子是湿的,你用湿被子裹住我,还让我老实,到底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