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红楼,外面的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不过工地这边倒是几十个百瓦大灯亮着,照得如白天一般。宁愿找到几个比较会办事的人按照四哥的要求说了安排,几个人迅速散去。与此同时,代峰也已经赶到,把车驶到严钰面前,严钰抱着完颜悠钻进后座,举着双手的宁愿则是上了副驾。严钰他们前脚刚走,得到消息的公安局原本就跟意合路只是两条街之隔,很快就赶了过来。如果说新到任的王天天不知道红楼的历史,那现任公安局长朱华则是已经五十岁上下的老市民了。那些年关于于这个以代号为名字的军工厂,在还是少年眼中的他,也是充满了神秘。那时候出于国情要求,工厂的办公大楼,甚至没有围墙,就如现在这般。后来随着国家改革开放后,军工产业萎缩,慢慢这个国营单位转为集体性质,再后来就空置至今。没有人去过问。已是晚上六点过了,他先是接到王天天的请示,到接到了检察院王处长的电话,他知道王志和王天天是父子关系,一般人都会避嫌少接触,这两人一前一后的电话,说明事态的严重性。并且意合路半政府半商业工程的修建是A市著名企业方洲的项目,王天天说报案就是严钰本人,这事他当然会和王天天一同到达现场。一行人四部警车,先是快速而有序的拉起了警戒线,将整个红楼包围起来,因为这里几乎都拆迁了,周围没有什么住户,加之时间较晚,行人也少。所以红楼的异样,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唯有常玲,她站在星懑街旁的二十六层的家中,透过高倍望远镜,密切的关注这里的一举一动。她就是今天在红楼出现的中年妇女。看着红楼里周边被拉上了电线,这些人竟然敢随意侵犯别人的产业了,这还有没有法律管管了。一边担心,一边赶紧给上级联系。“这里多年都是这样,听说是这个单位的人担心有人偷盗,才断了水电,原本其实也没会东西,加上他们都是封了窗和墙的,谁会进去偷什么啊。”
说话的是,大晚上被请来的电业局负责人。如果说以前他们没有权利随意进入人家的地盘,但是这里毕竟刚刚发生了绑架案,当然公安局就可以进行调查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是这么一幢楼的房子,居然各种关系错综复杂,那些顶楼上还有很多的柜子桌子,如果说是搬走了,当年又为会不要了,还有一些柜子还上着锁,朱华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这里搬离的情况,给人一种很匆忙的感觉。他已经联系上严钰,并让他把他们的人撤走,毕竟这是刑事案件,已经走了正规的法律程序,再留下这些青年就很不合规矩了。就在电话里听说,那个女人居然从另一头神秘的消失了,他还亲自带人去受害者说的方向找了一大转都没发现问题所在,这就很奇怪了。而且不止这点奇怪,几乎所有走进红楼的人都发现了,在红楼里,手机就没有信号,根据技术科的同事分析,至少这座楼里应该有强大的信号干扰器,当然以前是保密单位,有这些仪器也是正常的。代峰直接将车驶进离这里最近的安然医院,为了不让完颜悠的妈妈担心,严钰已经通知安然医院的值班主任让护士们千万封口。因为之前柴愿早就和宁愿约好了,说是晚上和完颜悠和严钰一起聚会,结果她自己先行跑到酒池却没有找到宁愿,辗转了好几个人的电话,才得知宁愿受伤了。待她跑到医院,看到宁愿已经两只手臂都被白色纱布包裹了。“好了,傻姑娘别哭了,你看看我现在手不方便给你擦泪了,还是你想让我用纱布给你擦擦。”
平时安慰柴愿,都是他一把揽在胸口,一手护头,一手拍背,对她像小婴儿一样照顾,今天看来是不行了,他两只手不止被包裹了纱布,还用吊袋挂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抱臂而立。“不好笑,可是人家就是想哭嘛。”
柴愿看着宁愿笑嘻嘻的样子,就不乐意。可是她现在也不敢碰到他,刚刚她以为不严重,还轻轻的撞了他一下,他都疼得呲牙咧嘴的。“好好,哭就哭吧。”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带了外卖,我来喂你。”
宁愿并没有睡在病床上,因为担心四哥那边,他一直在走廊走来走去。听到柴愿的话,宁愿挑了挑眉,“今天我的小女朋友格外贴心啊,不过,我谢谢你,现在吃不下,等完颜悠出来再说吧。”
毕竟现在时间也不是太晚,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做太亲密的动作让别人观看。“悠儿姐也受伤了吗?你们到底又遇上什么事了?”
找来之前,其他人只跟柴愿提到了宁愿受伤的事,所以柴愿压根没把宁愿和悠儿姐联系起来。她也只是听了个大概,说什么意合路旁边的大楼有什么东西,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说得不清不楚,她正想问宁愿。却见正对面的病房门打开了,一个护士推着药液车先走出来,再接着是一个男医生,他还在跟里面的人说着什么,而疑惑的柴愿踮着脚往病房里瞅,床上像是躺着一个人,却只能看到脚,一个男的躬着腰,直到他站直了,柴愿才知道原来宁愿坐在这里等的人就是严钰他们啊。待医生都走出来了,通道才能走得过去,柴愿丢开宁愿快步走了进去。“悠儿姐,你的头怎么又受伤了?”
真是多灾多难的头啊,柴愿细细的眉头紧皱,手指尖无意识地刮着白色的床尾架子。紧跟而来的是吊着纱布手的宁愿,严钰关切的看着他问,“你的手,医生怎么说?”
如果不是宁愿冲过来挡了那一下,估计他和悠儿会被砸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