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对方提及‘小悠’这个名字,严钰能确定无疑的肯定一定是完颜悠,听她熟捻的感觉,这两个人一定不是单纯的老板与旅客的关系,毕竟完颜悠才出门也就这么几个小时。严钰仔细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向这个旅馆老板打听点什么,于是也没有理会还在乍乍呼呼个没完,已经被宁愿拉到一边的乔洲,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略清了清嗓子,这一举动倒让宁愿抬起了头,斜着头看过来。“老板,我跟你打听一个人。”
李春看到这个个子最高的男子一脸浅笑的走过来,不知是不是多年的习惯,她这种看起来好看且无害的男人格外防备。当全世界的人都没办法拒绝严钰如此这般温润的待人态度时,偏偏他在李春这里吃了个闭门羹。“打听什么,没得听,我这是旅馆,不是包打听,我说你们三个大老板,大帅哥,这都几点了,住店不,不住快请,我可得休息去了,没时间陪你们。”
李春两眼一横,原本因为胖就把五官挤在一处的脸,更加显得狰狞。“住,怎么不写,给我们开三个房间。”
严钰完全没有被态度恶劣的老板打消要找人的念头。越是困难,他越要迎难而上,他人生的教条里就没有不能经打击的信念。只是他的话让,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愣了愣,“不是吧,四哥,你是不是傻了,我住这还有点说得过去,你住这干嘛啊,看这房子都快塌了,还这么臭。”
乔洲被宁愿扶着,不知道是因为忘了还是梁山伯的手法确定厉害,他居然没觉得痛了。宁愿自然没有开口,严钰的做法,自有他的道理,而且他虽然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不过他也想留下来研究一下墙上的画。“那我们就留下来住吧,沾了四嫂的光,我觉得今年这个年,过得格外有意思。”
可不是吗,先是建锦镇之游,再来是跑到这个市中心的烂咔咔里,居然还淘到了宝。乔洲遭遇了他的神医,四哥遇到了他要找的人,而他则是看到了墙上让他格外感兴趣的画作,这难道不像是一趟神奇之旅?“三间?没有,一间都没有,快走快走,大晚上遇到三个奇怪的神经病,恕小店我招待不起,快点走啊!”
也不管楼里还有没有别人在睡觉,李春的大嗓门可是杠杠的,一点不含糊,谁能说这其中没有透着什么诡异的感觉。本来就是啊,她这个鸡毛小店,如他们说的那样又臭又脏,而且快塌了。这三个一看就不是她们这种层次的人,以前死老头常说事有反常即为妖。说不是又是想来打她房子主意的那伙人,她沉吟片刻,哼,想用美色来诱惑她,这招就是再提前二十年也用不上。站在吧台后,那里放了一个万年没洗过的拖帕,在炎热的夏天总是会散发出像咸鱼的味道,而她则是常拿这个东西来赶来店里无理惹事的家伙。于是她双眼盯着眼前的三个男子,另一只手已经搭上了拖帕杆。“好了,你们也别在这里跟我这个老太婆扯了,说了没房,如果不走的话。我——哈——”两个字的尾音还没拖完,她已经将拖帕借着甩动的力量,惯性的冲击出去。一般就会看着来势汹汹的阵仗,再怎么想闹,唯一的出路就是下楼,然而她再快速的将楼门一关,万事大吉。然而——果然出妖了,站在最前面的男子,也就是刚刚说要订三间房的人居然还朝前走了一步,受伤的家伙和另一个扶他的人则是后退数步,这种默契,看来经常这样操作的啊。李春在张嘴愕然中,看着她的万年神器,居然被对方顺着一个方向,捏住了拖帕杆的中间,朝着通道最尽头的早没了窗框的窗口破风而去。良久,才听到拖帕英勇献身的破碎声。居然失策,李春有点不知所谓,严钰则是从柜台摆着的纸巾包里抽出两张纸巾,随着拿过来的过程中,低劣的纸巾还下雪般的飞扬着纸屑。擦了擦手,手指上好滑腻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点。“老板,我们是真心住店,你看我这兄弟受了这么重的伤,天又这么晚了,我们只是将就一晚,不过就是一张床睡觉,没什么好嫌弃的。”
不过就是一张床睡觉,这句话在十多年前,也有人跟她说过,居然从这个人的嘴里冒出来,不过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同一个人,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电视里的情节,初恋情人分手后,N多年后,儿子找上门来,她根本就是和他手都没挨过,哪来的儿子。“好啦好啦,废话少说,只有一间房,要住不住。”
如果不是这句一话,她一定不会松口,然而就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她尘封多年的往事,她才松这个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总好过被赶走,可是时间都这么晚了,她居然还没有回来。即便这里是市中心,既然都有这种陈年小店,再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严钰也不会觉得奇怪了。“老板娘,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啊,让我们兄弟三个人挤两张床,唉,这日子没法过了。”
乔洲站在正在开门的李春身后,似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小声哀嚎。可偏偏又让李春触动了什么感觉,打开铁锁门后,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猛的转回了头,别看她身材胖胖的,可是因为这家店除了她就只有一个帮着打扫的陈妈,她每天几乎要做完旅馆里上上下下的事,身体是是灵活得很。“我怎么感觉像在哪里见过你啊。特别是你这声音,像是听过……”她也不能太确定,毕意旅馆虽小,依附着前面街市的热闹,她这破店生意因为价底却是很好。宁愿只怕是李春发现乔洲是演员,赶紧笑着接话,“哪里能有见过他,他平时就是一小公司上班的职员,估计老板你见过相似的人,听过相似的声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