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明灭闪耀中,光点时不时的从严钰白皙的脸颊上移到宁愿的脸上,两个人坐在服务台后面的高脚凳上,宁愿察觉到四哥有心事,他的注意力明显有点心不在焉。随着事态的发展,宁愿愈来愈感觉到齐力这个盘有点烫手,怪不得当初在那样好的位置,生意都做得那样惨淡,他没料到今晚严钰会突然过来,但是既然四哥来了,他就想好好说说这事。偏偏四哥根本不想谈,只是说年后再说,这就是区别吧。像他一个小小的酒吧业主跟人家跨国公司相比,根本不够看。“乔洲啊,我是想说乔家这事这样处理不好吧,你看是不是你出面跟他们谈谈。乔洲又不是小孩子了,成天这样当贼似的满城搜捕,这次是伤到头,下次呢?我简直不明白乔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宁愿手卡在双腿之间的凳面上,左手向吧台挥手示意。很快过来了一个吧员。“宁哥。”
“倒两杯黑啤过来。”
他摸了摸身上,趁吧员还未走远,他又补了句,“再拿包万宝路和打火机过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听到宁愿说要烟,严钰挑了挑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这时光圈又闪过了宁愿的脸,他轻笑一声,“四哥,你现在真的是久不入江湖,忘了我一直都是要抽烟的啊。”
作画的时候,那烟雾的缥缈像是灵女的舞蹈,时不时扯来灵感,他怎么离得了烟。对啊,他居然都忘了这事,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和完颜悠的事,他真的忘了太多事了。“戒了吧,想想你爸是怎么走的。”
宁愿的父亲英年早逝,就是因为抽烟太多,得了肺癌。才五十多岁,就抛下妻儿走了。宁愿的脸色一凛,却没有多说。“好,我会少抽的。”
四哥很少说这种关心人的话,他的关心一般都放在行动上。今天完颜悠没有来,而他脸色又这么差,难道是两个人发生了什么矛盾?很快的吧员烟酒火机放在一个托盘上送了过来。“宁哥,这个。”
吧员招呼了一下老板,将东西一一摆在他们面前,收回托盘走了回去。严钰将烟和火机拿走了放在宁愿拿不到的地方。“四哥。”
宁愿不解,侧头注视着严钰。严钰索性将两个东西都放进柜面下边的空格子了,挑唇一笑。“要抽可以等我走了再抽,省得你弄我一身烟味,臭死了。”
“臭死了?不是吧,四哥,以前也没见你有这个毛病。”
宁愿皱了皱眉,看着自己的烟却拿不到手上,心里在有点猫抓般的难受。“她说臭死了。”
可是今天她不在身边,严钰只觉得心有点空荡荡的。哦哦,宁愿瞬间了然,果然男人的变化很多是因为身边的女人而引起的。“听说,你是老板!”
一个大冷天还刻意将胳膊上的纹身露出来的男人怒气冲冲的一拳头砸在柜台上,冲着严钰吼了一句。严钰和宁愿互视一眼,了解,找麻烦的来了。没有解释谁是老板这个身份的问题,反正都是一样的。“你找老板有什么事?”
严钰从高脚凳上站起来,直视这个凶神恶刹的男子。在酒吧这种地方,有人来闹事是常有的情况,所以宁愿的酒吧里有专门负责处理纠纷的人事经理,不过人家已经找到老板了,而老板又恰好在。“我女人的妹妹看上你了,她想跟你喝一杯,你为什么拒绝?”
哦,原来是这种事,来钱略低头浅笑。“这种事的话,你要找他了,他才是老板。”
艳遇这种事,兄弟可不能代替。听完对方的话,一直壁上观的宁愿有点尴尬了,不过他的尴尬是针对严钰,看着四哥满含揶揄的笑脸,他正了正脸色,也从高脚凳上站下来。“这位大哥,我的确是老板,但是我只负责收钱,不负责卖笑和陪酒,难道我这样做,让你女人的妹妹不满意了吗?”
这个人看来很陌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社会哥,想在酒池肉林闹事也要看看有没有料,不是举着一个松泡泡的肉臂上纹个什么老虎,你就可以称王了。刚刚去包厢里找四哥说事的时候,半道上是有个女人请他喝酒,酒吧里客人请喝酒是常事,但那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太有优越感了,手搭他的肩膀不说了,居然反过来调戏他。他自然是拒绝的,况且那一脸的粉,刮下来,足足可以把他的画上个满纸了。强势,胖丑,自然他是拒绝的。没想来,现在居然还敢仗着这个土肥圆来质问自己,是不是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老板,我混社会这么多年,酒吧也是去了不少,没见哪个像你这样的,还是因为你长得像小白脸,跟这个男人是一对啊。”
说完,还和他身边的几个男女笑起来。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说宁愿和严钰是一对好基友。别人说他什么都没关系,可是说四哥就不行。宁愿听到这里已经变脸了。“嘴巴放干净一点,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宁愿的压低声音的威胁,像猛兽发怒前的低啸,然而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反而,更加嚣张的拿他们的关系问题洗涮。“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难道是想让你身边这个比女人还美的小白脸来陪爷睡——啊!”
一声尖叫混着他的站立不稳跌倒在人堆里。挥拳的人并不是柜台里的两位。而是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乔洲,他听清了这个男人龌龊的言语,对着他的太阳穴出其不意就一拳。刚刚听到一个公主小妹过来说,有人调戏了宁愿正在柜吧上找麻烦呢。他就跟着出来了,没想到这家伙说话这么难听。乔洲这一拳打下来,可是乱了套了,本就在服务台这边,靠着进出口的位置,人流就大。尖叫声,叫骂声还有哄闹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