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那妇人为何对自己有那么深的恨意?许如画不安极了,李霖的无情,妇人的眼神,以及客厅里过于富丽堂皇的装饰,都让许如画觉得阴森可怕。仿佛她身处的不是客厅,而是猛兽的血盆大口,只要她一招不慎,就会死无全尸。江山说这里每个人都不是善茬,果然不假,许如画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跟在江山身边。看见江山垂在身侧的手,许如画心想江山如果能够牵着她,她的底气应该会足一些。可惜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不是真情侣,牵手这种亲密的事,她没有立场和资格。李霖终于从沙发上站起身子,他朝身侧的妇人吩咐了一句:“淑贤,你带许小姐去喝茶,我和江山单独说说话。”
那妇人应了一声,朝许如画走过来。许如画直觉的绷起神经,忍不住向江山投去求救的目光。江山对她有所感应,扭过头来,她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直直撞倒他眼底。感受到许如画的害怕,江山心里软了几分:“怎么了?不舒服的话,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即便许如画总是能惹他生气,他到底还是无法不对她关心。只要许如画愿意顺着他的台阶,他会保证护她周全。许如画垂下眼,她看到了江山眼底的温柔,心中乱成一团麻,她越来越不能抵挡江山的深情攻势,明知道那只是演戏,还是一点点的沦陷。咬了咬下唇,许如画终于还是拒绝:“我没关系。”
拒绝江山的好意,宁愿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不安。江山的最后一丝柔情,终于也消散在许如画的执拗里。“既然你这么喜欢喝茶,那就随便你。我没来接你,你就别给我添乱,知道吗?”
他的语气很冷,里面没有一丝柔情。许如画应了一声,跟着余淑贤走出客厅,在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江山一眼。江山却没有再看她了。余淑贤带着她一路走到花厅,嘴里的话就没停过。她是靠着不正当的手段混到李霖身边的,在聊天巴结上很有一手。许如画只是淡淡地应着,心里想自己的心事。对江山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心慌意乱。“许小姐,听说您是混演艺圈的,和我们少爷是怎么认识的?”
余淑贤坐定,一双浓妆艳抹的眼睛盯着许如画,似乎里面暗藏玄机。“是凑巧遇上的。”
许如画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哦?我听说你们做艺人,圈子挺不干净的。都说戏子无情,为了上位,你们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呢!”
“我和江山之间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前几天的丑闻,我可都听说了。好人家的女孩儿谁会去酒店开房?再说了,少爷他有从小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她和少爷门当户对,她才是能够配的上少爷的女人。你想做李家少奶奶,我看还不够格。”
余淑贤这几句话锋芒毕露,一点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许如画握紧拳头:“夫人,您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余淑贤略微使了个眼色,几个原本守在一旁的佣人走过来,将许如画一把按到。在许如画开口发出声音之前,塞进嘴中的棉布已经堵住了她的声音。塞完棉布,佣人还用绳子将许如画的嘴给绑住了,任她再怎么折腾,这布团都不会掉。这伙人动作太娴熟,做这种事,绝对不是第一次。“你不要脸去勾引少爷,挡了人家正牌小姐的道。我跟着老爷日子也不短,替他做些家务事是我的本分。”
许如画身上的衣服被两个佣人撕得粉碎,一身瓷白肌肤在阳光下格外晃眼。她虽然一直走得是玉女路线,但老天给她的条件完全是按着红颜祸水的路子,光是背部那道曲线,就能将人迷住眼。这一具身躯落在余淑贤眼里,又增添一分刺目。女人原本就爱比较,余淑贤更是善妒,许如画顶级的身材和皮肤,让她格外不顺眼。加上方才江山对她的无礼,这份账她全都算在了许如画的身上。此时就算不是江秋池的支使,她也要给许如画几分颜色看看。佣人们江许如画四肢捆好,动弹不得。花厅前面有一个小水池,刚好一人大小,佣人们架着许如画,噗通一声丢了进去。许如画虽然会游泳,但她现在四肢动弹不得,只能竭力用手臂蹭住边沿的墙壁,勉强能够探出一口气。余淑贤看了一眼她的样子,眼中舒爽了几分,对着佣人吩咐了一句:“冰呢?”
“早就备好了。”
“很好,给我倒!”
整整两车的冰块,全被一股脑儿地倒进了水池里,许如画看到从天而降的冰块,个个都有拳头大小。这时她才知道,真正的地狱刚刚开始。许如画最最害怕的,就是冷。她不敢吃雪糕、冰激凌,任何冰镇的饮料许如画绝对不沾。就算顶着烈日,许如画宁愿晒到两眼冒金星,也绝不会碰一点冰的东西。在她小的时候,孤儿院没有资金,有一年实在是捉襟见肘,连买煤气的钱都没有。刚好那一年害雪灾,许如画和另一个稍年长的孤儿出门,被困在了半路上。两人相拥着躲在废屋里,第二天一早,许如画推了推同伴,却将她的手给推断了。同伴倒在地上,碎成了几截。是她护住了许如画。那一段阴影,许如画永远都无法忘怀。冰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冷,还有内心的极端恐惧。她拼了命的想挣扎,被布团塞住的喉咙不断发出嘶吼。泪水不受控制,交错了满面,四肢和背脊因为太过用力,蹭到粗糙的池壁上,早已满是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