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就要让他睡次卧了……恩,没让他睡沙发睡地板已经是她的最大限度了。他朝她走过去,低眸瞧着站在他面前就只裹了浴袍的女人,在他面前显得很是娇小,明明那么瘦弱,偏脸蛋太过于冷淡。他摇头,似是百般不舍,“不行,俏俏,你可以发脾气,但是我们不能分开睡。”
宫俏拨开他的手指,一下就笑了,“为什么不能分开睡呢?”
在一起睡,不是更糟心?她在他心中的到底是什么?她说是他买来的,他否决,说的那些话让她觉得有多深情,可要她带入他真的是对她有诚心的话,三番五次的骗她又是什么意思?邢莲莲的事情至今没有结果,车松芮他无法完全放开。他还想让她怎么样?谢以焱看她脸上的笑容,眉头皱的更紧了,“俏俏,你别这样,我们是夫妻。”
“是啊,我们是夫妻,”宫俏脸上甚至生出恍惚感来,“所以我们是夫妻,如果不是我生气你哄我,我是不是直到你公布的那一天之前,都不会知道你眼睛其实早就好了?”
谢以焱静静的望着她,唇瓣抿了抿,嗓音沉静:“是。”
宫俏退了一步,脸色恢复淡然,她别开脸,“那就是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装瞎,也不知道你瞒着我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但就我的立场来说,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尤其是,他说他们是夫妻。要表达什么呢?“抱歉,”他往前迈一步,“我没办法解释,但是俏俏,我们是新婚夫妇,不该分开睡。”
好像没毛病。可这种理论性的东西,是宫俏所讨厌的。这是家庭,很多事情不是理论能解释的,尤其是,女人本不喜欢男人用理论去说服自己。越说,心里就越窝火。宫俏心里的抵触心理就上来了,她黑白分明的眸与男人对视,生出几分倔强来:“如果我一定要分开睡呢?”
男人看她,低笑,“我不会同意。”
他当然不会同意的。宫俏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绕过他径直往床边走去了,“随便。”
随便。如果是平时,这两个字可能会让男人生气,但谢以焱现在对她是完全没办法生气。他抬腿就要往浴室去,手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看,还是接了。因为他站的位置本来就离床不远,所以宫俏抬眸就看到男人的皱起的眉。说了几句后,他就朝她看了过来,黑眸沉沉的,“你先睡,我有事出去。”
宫俏没吭。谢以焱朝她走过来,叹了口气,“俏俏,你要我怎么办呢?”
门被关上,宫俏才闭了闭眼睛。虽然刚才有距离听不到什么,但她还是听到了车松芮三个字。打电话的应该是杭硕,这么晚估计也没人会给他打电话能让他出去的。坐了一会儿,她还是拉上被子,关上灯,去睡。不可能立刻睡着,所以宫俏也没逼自己,任脑子里思绪乱飞,她都没去强求自己平静下来。越是刻意,就越是没办法安静。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宫俏脑子里竟然还有意识,男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宫俏都觉得自己睡了一觉了,耳边的震动声音不断,她醒不过来,但也淡淡的有意识,像是有什么东西拉扯着她,让她不要醒来。很痛苦。挣扎了好一会儿,宫俏才突然一下清醒了过来。而她的手机,此刻也停止了震动。手机屏幕还亮着,她看了看来电,是杭硕。这么晚了……她拧了拧眉,犹豫了一下啊,还是准备打过去,她手指还没点到屏幕,电话就又进来了。还是杭硕,宫俏立即就接了。“喂?”
刚才要睡不睡的,让她觉得浑身疲惫,声音嘶哑着都有点缥缈。那边,传来杭硕的声音:“太太,先生出事了,现在医院。”
出事了?宫俏脑子立即醒了。在医院,很严重?杭硕能这么晚给她打电话,宫俏想不到会有多严重。她掀开被子就下床了,“怎么回事?”
“是车小姐出事,先生去解决,不小心被对方捅到了胸口,虽然没有接触到心脏,但失血过多,还在昏迷。”
杭硕可能是觉得事情比较严重,所以说的时候也毫不避讳,甚至是因为车松芮,他都冷静的说了出来。宫俏的一颗心随着杭硕说完,也定了定。许是那边一直没等到宫俏回应,杭硕轻声道:“太太?”
宫俏一身虚汗此时有了些许冷意,她重新回到床上,拉上了被子,让自己冷静了下,方淡淡的说:“很晚了,我明天过去。”
杭硕没想到她这么说,愣了一下,“您是说?”
“我是说,我现在不想去。”
杭硕还在愣着,宫俏就挂了手机。被人捅了,因为女人,那一刀并没有致命,但杭硕说失血过多。是因为耽搁了,没有立即送去医院,所以才会失血过多的,也是因为女人么?宫俏觉得,如果车松芮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可能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了。一晚无眠。挨到了五点,宫俏拿手机拨了个号出去。“宫俏,这么早你给我打电话?”
女人的声音不耐烦,带着深深沉沉的睡意。宫俏抿了抿唇,看着落地窗的位置,缓缓地说:“佳音,我记得你学的是法律?”
卓佳音反应比较慢,“恩……已经是正式编制的律师了。”
“哦,那你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应该不难吧?”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身为律师可能接触到本职职业相关的问题,让她下意识的要思考下。恩,离婚协议。然后,卓佳音瞬间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你这是准备离婚了?”
宫俏收回目光,淡淡的,“还不够明显?”
“是你受不了谢总了,还是被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