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俏立即把男人的手拿下来,她脑子里嗡嗡的,但也只有一个念头——他看得到?想的时候,宫俏脑子里也闪过她问他他的眼睛还会不会好,他说会。他说会。宫俏咬住唇,毫无征兆的,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女人哭起来,就止不住了。谢以焱刚说完她,就见她眼泪掉的这么厉害,顿时就一股气涌了上来,是那种无奈的但又想使劲的虚无的气。因为他使不上劲,所以这股气就很虚。立即替她擦眼泪,“乖,不哭。”
越是哄,女人就越是哭的厉害,而且这眼泪还是因为男人。谢以焱见她哭的更厉害了,俯身低头在她脸上亲着,想要把她的眼泪都吃掉一样。她前几天才刚大哭了一场,刚发泄完。手指在她后脑抚着,“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
见她哭的这么厉害,又是在浴室的门口,男人直接俯身把她抱起来,然后放到沙发里。宫俏整个人就蜷缩在沙发里,男人单膝跪坐在沙发边缘,替她擦那些怎么擦都擦不完的眼泪。很久之后,等她只剩下抽泣没有眼泪再掉下来的时候,谢以焱才无奈的笑了,“哭够了么?”
宫俏哭够了,于是瞪他,“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眼睛好的?”
谢以焱一愣。其实一直都没打算告诉她,刚才也是见她气成那样,也哄不过来,他才情急下说了实情。一时间还没想到怎么应对。轻咳了一声,“你不会想知道的。”
宫俏本来就睁的大大的眼眸顿时就更大了些,“你,你……”她看着男人半晌,不可置信的摇了下头,咬唇到:“你不会是根本就没有瞎吧?”
男人当即否定,“不是。”
她嫁给他也有内疚的成分在,要是他没瞎过,那她这个婚可能就真的跟他离定了。“那你是什么时候看得到的?”
宫俏分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有意识的呼吸了一下。她看他的样子就猜测,他可能早就看到了。男人盯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线,“你确定要知道?”
不是说想知道,而是说要知道。意思是,她一定要知道的话,再回答。宫俏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男人于是点头,还是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答道:“我们……新婚之后。”
“……”宫俏整个人都没了反应。谢以焱看她一点表情都没有,但也不是发呆的样子,心就被揪紧了,“俏俏,你想说什么,恩?”
他是想她说点什么。于是,宫俏抬起手。“啪”的一巴掌,甩在男人的脸上。声音更是冷的想坠入了冰窖没有温度,声线更是平稳的没有起伏,“谢以焱,你离我远点。”
她说着,坐起来就要下去。男人抬手轻易就把她按回去了,好看的眼眸浮现点点的无奈,“打也打了,顺便也打开心了吧,还想打么?”
罢了,就把自己的脸伸了过去。宫俏看着这张无可挑剔的脸,想再甩一巴掌上去,但这种想法并没有占据她的主要情绪,她冷冷偏过脸,“我让你起来,不是想打你。”
“不起来。”
宫俏拧起眉,心里冷笑。他这算是什么?手指攥紧,宫俏几乎把下唇咬破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耍我很有意思?”
男人拧眉,“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
结婚后就能看到了,却不跟她说,不是耍她,难道是觉得她是个外人,不能告诉她?哦,那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了。宫俏心里闷闷的,连带着觉得呼吸都窒着,“你起来,我不想看到你,一点都不。”
她说完,脸色淡到极点,而且是带着不耐烦的,然后就从沙发上滑了下来。谢以焱这次没有阻拦她,而是单手抄着兜,皱着眉看着她进了浴室。等到“砰”的一声门关上,他才原地站了一会儿,往阳台的方向去了,站在栏杆前,点了一根烟,望着漆黑一片的远方,吐出一口烟。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好一会儿,那边才接了手机,景喻西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过来:“大晚上的,又怎么了?”
谢以焱抽着烟,连着抽了三口,直到那边的人都没耐心了,他才淡淡的说:“她知道我看得见了。”
景喻西在自家沙发上坐着,逗着他的小狗,笑了声,“你露馅了?”
装瞎子本来就有难度,又不是拍电影,生活中随时都会露馅,正常。谢以焱舌尖舔了下唇角,几分的烦躁,“我说的。”
于是,那边的人笑的更放肆了,散漫的笑道:“生你气了?”
谢以焱还没问他该怎么哄,然后景喻西就慢慢悠悠的说:“你活该。你瞎了瞒着谁都好,瞒着自己得女人……”话还没说完,谢以焱就捏着眉头打断了他:“给你打电话不是让你讽刺我的。”
“找我替你想办法?”
“你以为?”
“哦,送礼物。”
男人眉头于是皱的更厉害了,“刚送过了,戒指。”
钻石啊……景喻西眯了眯眼,“那就送花。”
男人弹了弹烟灰,“你确定管用?”
“不管用你别用,女人本来就难哄的,谁让你招惹了,还领回家做媳妇儿了。”
把人拐了,还想不看点脸色?哪有这么容易。谢以焱心里浮起了烦躁,直接挂了手机。那端,景喻西挑了挑眉,随即又笑了。还好他没结婚,而且他这段时间没女人,不然也该被闹烦了,安静一段时间也挺好的。谢以焱挂了手机之后,就在阳台上待着,直到女人从浴室里出来,他当即掐灭烟蒂走进来。还没开口,女人淡淡的朝他看来,率先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不想看到你,你去次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