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踌躇起来。“你骂谁？”
常妈妈盯着林母反问。林母轻啐了一声，“我以前还不知道，昨天才听家栋说了，原来你女儿是个二婚。”
“要不是阿栋说你女儿死缠烂打着我们阿栋，我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林母说着，撇嘴打量常妈妈的房子，嘴里用方言嘀咕了几句。她的方言常妈妈听不太懂，只是依稀分辨出最后一句，好像是在说这房子也不怎么样。常妈妈压了好几次，才把冲到嘴边的嘲讽咽了下去。林母却得寸进尺，“亲家母，我跟你说，想叫我同意阿栋娶你女儿，你必须得给阿栋买个房子，你这个房子不行，太破了！”
“结婚后，孩子要随我们家姓，你也不能跟他们住在一起。”
林母得意十足，“我早就听说了，你们大城市现在流行让孩子随母姓。这可不中！”
常妈妈算是听明白了，林母这次来，是来谈条件的。并且这条件，还不低……常妈妈冷笑，见过狮子大开口的，还没见过吃相这么难看的。“那正好，我女儿一辈子单身，我也不会让她嫁给你儿子。”
常妈妈忍住推她出去的冲动，打开门，“我家不欢迎你！”
林母在村里，因为林家栋的关系，何曾受过这种怠慢？“亲家母！”
林母脸色变了，“我好心好意来跟你谈，你这是啥态度？”
“谁跟你是亲家母！”
常妈妈终于忍不住了，佳佳这门亲事，不成也罢！心中的愤怒喷薄，常妈妈眼睛冒火，“你一口一个叫我女儿是破鞋！是破鞋你儿子还上赶着穿？是不是犯贱？你才是破鞋，你们全家都是！”
指着大门，“你自己滚，还让我赶你出去！”
说着，又转向屋内，喊了一声，“佳佳，还不出来，告诉她！是不是林家栋缠着你？呸，还想让老娘给他买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当海市是你家的二亩地？想要多少房子就有多少么？”
常妈妈把常佳佳叫出来，当着她的面，一个唾沫一个钉，“我告诉你，你和那个姓林的，我不同意！”
“哎，你咋不同意！”
林母也恼了，“你这人，咋说话的。”
“我也不同意。”
常佳佳冷眼看着林母，原本，还想着她是林家栋的妈妈，要留几分面子。可现在，都闹到自己家里来了，这面子，不留也罢！靠在常妈妈身边，常佳佳一只手给常妈妈顺气儿，神色冷淡，“还有，是林家栋缠着我的。你放心，我一定立刻马上跟你儿子分开。”
而林母这个时候，一看常家母女居然来真的，神色却又变了。她小心恭维的笑了两声，“佳佳啊，你这是咋说的。我就是和你妈别了两句嘴，什么分开不分开的。说这些……”常佳佳不发一言，常妈妈缓过来气儿，眼神更加鄙夷，“你当这是去菜市场买菜么？先挑毛病，再趁机压价！你儿子金贵，我女儿同样是手里的宝。别说只是一个公司的副主管，就算他再好，我也坚决不同意！”
常妈妈说的干脆，说完，上前推了一步，“你走吧。”
赶走了林母，常家母女对视了一眼。常妈妈无奈极了，“佳佳，你是从哪儿招惹的这种奇葩？”
“一开始我还顾忌着你。”
常妈妈轻叹口气，又忍不住问，“你跟妈说实话，那个林家栋到底再怎么样？如果真的很不错，妈就算是咬牙，也得接受他。毕竟，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
常佳佳不由得感动。妈妈的战斗力，她是知道的，今天之所以这么忍下去，无非也是为了她。“妈，你放心。”
常佳佳缓缓道，“那个林家栋，也没那么好。看他父母就知道了。我会和他说清楚，彻底分开的。”
常妈妈轻轻吐出憋在心头的闷气，“这就好。”
“佳佳。”
常妈妈叮嘱，“你和白歆庭结过婚，妈妈真的很后悔没有彻底拦住你。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别将就。”
“人这一辈子啊，只要嫁的满意，才会活的开心。没事啊，佳佳，妈养你。”
常妈妈摸着常佳佳的头发，眼神温暖，“你还没跟我说呢，脸上，是林家栋打的么？”
常佳佳靠在常妈妈身上，哽咽了。当年她不顾一切的要嫁给白歆庭，一点都没有体会到过父母的想法。如今时过境迁，这才发现，这世界上最能无条件包容自己的人，也只有父母。只可惜，父亲已经不在了。这是她为自己曾经的冲动，付出的最大代价。一下午的时间，常佳佳都陪着常妈妈，七月的盛暑天气，这份惬意和轻松，实属难得。直到，静谧再次被敲门声打破。常佳佳从电视前起身，“妈妈，我去开门。”
然而开门的瞬间，常佳佳却愣住了，门口站着的，居然是林家栋。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站在门口。“你怎么来了？”
常佳佳早已平静了不少，只是看到林家栋，还是下意识的脸上一痛。林家栋眼里浮上歉意，“佳佳，对不起，我今天冲动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
常佳佳毫不客气的问，“还有，你妈今天来了，你知道么？”
林家栋连忙解释，“佳佳，我也是很偶然听你说过一次，昨天因为没等到你，一时气愤，所以对我妈说了一些情急之下的话。”
“佳佳，原谅我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太冲动了。对不起。”
林家栋作势要把花塞过来，“佳佳，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常佳佳脸色更冷。她从没有防备过林家栋，所以才会无意间当着他的面儿说出自己家在哪儿。可却不想，林家栋居然会说出去，并且，他们的第一次上门，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用了。”
常佳佳伸手，想关上门，“要说的话，中午已经说完了。”
“林师兄，看在你曾经救了我，帮了我那么多的份儿上，咱们好合好散吧。”
常佳佳神色平静，伸手想把门关上。林家栋却猛地跨步，强挤了进来，他屈膝，竟出乎意料的跪在常佳佳面前，“佳佳，我知道错了，还有，我这次是特地来求婚的。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