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章突如其来的逼问和靠近,令叶熏大惊失色。她连忙甩开他的手,面色发白。顾之章又问了一遍,声音压低,“周嫣到底是你什么人?”
叶熏觉得这个公公有点莫名其妙,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是我妈啊,怎么了?”
顾之章得到答案后的神色微微一震,继而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周嫣真的是你母亲?……呵呵,长得还真是像。”
叶熏和周嫣长得是有几分相似。有一次,叶熏无意中翻开周嫣的老照片,她看到她年轻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周嫣很美。现在的周嫣已经老了,普通老百姓比不得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这些年的穷日子,已经将周嫣过早的磨砺成一个早衰的老太太。叶熏突然想起在医院里,周嫣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再结合顾之章现在说的这些。她警醒的竖起身上的倒刺,充满探究怀疑的眼神,看向顾之章,“您认识我妈?”
这句问题问完,空气中陷入了诡异般的寂静之中。顾之章没再说话,只是看向叶熏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复杂的意味,“你是她女儿?竟都这么大了……”叶熏皱了皱眉,又问,“你和我妈以前认识?”
她原本想问的是,你和我妈到底是什么关系,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带点某种色彩,于是硬生生的改成了这一句。顾之章笑了笑,意味不明。就在叶熏还想一探究竟的时候,忽然,没有关死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伴随着沈静妖媚的声音,“之章,怎么上个洗手间上这么久,客人们都在等你过去喝酒呢。”
沈静夹杂着娇嗔的语气,在打开门,看到里面情景的一瞬间,戛然而止。“之章,你们……”沈静语气支吾,精致的脸蛋黑沉了下去,“你们躲在卫生间做什么?”
叶熏听到这句话,顿时脸冒黑线。本来没什么的,被沈静这么一说,就搞得她和顾之章在里面做什么非法的事情似的。天理良心啊,这下子,真的有点掉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最痛苦的是,她的膀胱啊,还死死的憋着,快要憋坏了。好在,顾之章风轻云淡的解释了一句,“没什么,和儿媳妇聊了几句,我们出去吧。”
说着,顾之章揽过沈静的肩膀,就往楼下大厅走去。他们一走,叶熏连忙将门打上倒锁。一阵解决后,叶熏顿感神清气爽,拽着裙摆慢悠悠的下到一楼。她刚走到一楼,顾寒声就出现在楼梯口位置,“怎么上个厕所,上了怎么久?宴席已经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吃饭吧。”
终于可以吃饭了,叶熏想着待会可以一直低头吃东西,不再挤出笑脸迎合顾家人,就一阵欢喜。顾家奶奶的生辰还是老式做派,从桌子到餐具,再到菜式点心,都是古典的中国风。叶熏随着顾寒声一起和顾家人坐在一桌,其他宾客们随意的坐在一起。饭过中旬,大家开始送贺礼。顾墨北送了一副张大千的字画给老人家,苏西瑶则是送了一串南海珍珠。轮到叶熏时,她有点紧张的把事先准备好的玉镯呈上。顾奶奶打开,却是只看了一眼,“以后送礼物,买点实惠的就好,反正你送的再怎么昂贵,花的照样是我们顾家的钱。”
一句话,让叶熏再次噎住。这么多人在场,她也是要面子的人,当下觉得尴尬,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奶奶。”
顾寒声有些不悦的说,“这是小薰的一番心意。”
“心意我领了。”
顾奶奶挑着眉头,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寒声。”
这时,沈静搭腔了,“你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也得怪你,谁叫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呢,你不和我们说也不打紧,但是和你奶奶,总得提前打个招呼吧,这顾家的长媳到底是圆的还是方的,怎么说,也得让你奶奶把关才行。”
叶熏听着顾寒声后妈的话中带着刺,想必一定是刚才在卫生间看到她和顾之章在一起,所以心情不爽快吧。这女人,就是小题大做。沈静一席话,说的顾奶奶直点头。“阿静这话,我说的爱听。我们顾家是大户人家,什么时候娶个女人,还能这么随随便便。寒声啊,叶熏的身份家世为人底细,你都查清楚了?”
叶熏拿着筷子的手,紧紧捏起。顾奶奶的这些话,说是当众侮辱她都不为过。旁边,苏西瑶看着顾奶奶奚落叶熏的样子,不由一阵得意。顾墨北则一直低头夹着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顾之章虽不赞同老母亲的说辞,可也未发表任何言论。就在叶熏感到难以忍受这种氛围的时候,顾寒声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他从椅背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双手舒展开,潇洒的套了进去。“奶奶,我今天带小薰来,是为了给您老人家祝寿的,而不是为了被你们当众羞辱。你们羞辱她,就等同于在羞辱我!抱歉,我和小薰,都已经吃饱了,你们慢用。”
他声音不重,可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语气中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眸光扫向众人时,大家都感受到了宛如隆冬腊月般的寒蝉,还有警示。话毕,顾寒声就不由分说的拽住叶熏的手,就拖着她往外走去。“寒声,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顶撞奶奶!”
顾奶奶顿时气得满脸涨红。与顾奶奶隔着几个位置的苏西瑶连忙乖巧的上前,抚着顾奶奶的背,“奶奶,您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啊。”
那头,顾寒声拉着叶熏没走几步,这时顾家的老管家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这什么东西?”
沈静问道。老管家将东西递给沈静,“是送快递的人送来的,说是寄给老夫人八十大寿的礼物。”
“礼物?”
沈静看着面前这小小的盒子,当着大家的面,将盒子代为拆开。拆开后,里面放着的不过是一张薄薄的光盘。沈静拿着这光盘皱眉,“这算哪门子的礼物?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
原本走出几步的顾寒声脚步滞住,然后听到顾奶奶的声音,“光盘?墨北啊,放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