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顾寒声的家里,比起之前叶海洋住的那种别墅,顾家的气派则要更大更豪华,从车子驶进大门,再一路开到洋房前面的空地,就足足开了十分钟。沿途,两边种着高大的香樟树,香樟树后,是大片大片的绿色草坪,有高尔夫球场,还有露天的游泳池。叶熏叹为观止,顾寒声的家里也太有钱了。相比之下,他们现在住的公寓,简直就是太寒碜了。正当叶熏东张西望的时候,顾寒声伸手板正她的脑袋,“到了。”
叶熏连忙坐直了身子,洋房门口,有佣人上前打开车门,恭敬的做了一个请下车的手势。顾寒声先下车,然后朝叶熏伸出手。透过敞开的车门,叶熏已经看到顾家大厅内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叶熏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然后竭力露出大方得体的笑意,将手搭在顾寒声的手心上。顾寒声的手心温热,轻轻包裹住她有些微凉的手指,带着她走进大厅。他们一出现,立刻就吸引住大厅内所有客人的目光。沙发的正中位置,顾奶奶顾之章还有沈静端坐着。顾墨北和苏西瑶也都在,端着一瓶红酒,斜靠在沙发背上。顾寒声牵着叶熏的手,走到长辈面前,恭恭敬敬的态度。“奶奶、爸、沈姨,这位就是叶熏。”
要不是顾寒声此刻握着她的手,叶熏真的有一种要掉头就跑的准备,她朝着面前的三人,微微颔首,跟着顾寒声一起叫,“奶奶好。”
又抬头叫了一声,“爸、沈姨。”
那一刹,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叶熏硬着头皮叫了这几声后,嘴角又尽力的挤出一抹她自认为大方得体的笑意。一秒钟、两秒钟、五秒钟都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出声。叶熏笑得脸皮都要僵掉了,就在她有点抗不牢的时候,顾家最具有权威的顾奶奶终于吭声了。“我老婆子的生辰,又不是什么你们娱乐圈的颁奖典礼,穿的这么花枝招展干吗。”
顾奶奶的声音,听起来很有民国时期那种当家老太太的跋扈感。叶熏一听这声音,心房就漏掉了半拍。豪门是非多,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做好了不被顾家人所接受的准备,但是她没想到,第一个向她发难的却是顾奶奶。她微抬头,不是说八十大寿吗,怎么看起来也就六十岁左右,头发墨黑墨黑的,两边耳垂上挂着珍珠耳坠,非常的雍容华贵。顾寒声因着奶奶的为难,微微皱眉,他见叶熏的后背长时间弓着,有些僵硬,便擅自牵着叶熏往沙发另一头坐去。“奶奶的生辰,宾客云集,这不是叶熏第一次来吗,自然是要打扮的隆重一点,毕竟是我们顾家的长媳,可不能穿的太寒酸。”
“是啊。”
这时,顾寒声的后妈沈静笑着打圆场,“妈,我瞧着这位叶小姐还真是不错,长得漂亮,难怪寒声会喜欢。”
“漂亮有什么用。”
顾奶奶慢条斯理喝着茶,“除了花我们顾家的钱,买那些瓶瓶罐罐,还能干什么?”
叶熏已经有点听不下去了,没想到这老太太说话这么犀利。反观之下,顾寒声的爸爸顾之章,却是一直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是叶熏的错觉,总觉得顾之章的目光有意无意之中,向她瞥来。可每次,当她奇怪的回望过去的时候,顾之章又看向了别处。就这样,在大厅的沙发上,如坐针毡的坐了半个小时。期间,叶熏除了保持的微笑,就是跟个木头人似的发出“嗯、是的、好的……”类似于这种的迎合声。好不容易,顾奶奶起身和几个好伙伴聊天去了,叶熏才得以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她拉了拉顾寒声的手,“卫生间在哪里?”
刚才太紧张,和顾家人又搭不上话,她就只能一直低头喝着饮料,假装自己也是有事情干的。所以这会儿,尿憋得慌。顾寒声拉起她,“我带你去。”
大厅里,宾客云集,顾寒声牵着叶熏的手穿过这些衣香云鬓时,总有人跟他打招呼。叶熏一路低着头,直到顾寒声把她带到卫生间前。“你进去吧,那边有个好朋友叫我,我先过去一下。”
叶熏嗯了一声,转身,正想拧开卫生间的门。却是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一张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脸,让叶熏吓了一跳。当看清面前的人就是顾寒声的父亲顾之章时,叶熏连忙低头,轻轻而又别扭的叫了一声,“爸。”
顾之章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微微侧过身子,让叶熏进去。叶熏尴尬的低头进去,一边拽着自己的裙摆,一边伸手拿着自己的手包。正当她低头,想把门关上的时候,突然,正准备离开的顾之章又折而复返。他大掌,猛地按在门上,推了过去,叶熏被这股力道推的连连后退了几步。突然之间,叶熏的高跟鞋踩在自己的裙摆上,她一惊,就在她差点自己被自己绊倒的时候,顾之章伸手拉住她。然后身子逼近几步,用一种探究的语气逼问,“告诉我,周嫣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