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爆了粗口,恍惚了一下,却对上白穆茵戏谑的眸子,莫名有些暴躁,“看什么看!”
“你也在装。”
白穆茵笑了笑,没再看他,“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带我回家么?”
沈高阳摸了下自己的脸,已经有些后悔自己草率的决定了。右手上传来温暖的触感,他呆愣地看着自觉牵上自己的手的某只,迅速扭过了头。白穆茵弯了弯唇,不再说话。她现在只是想暂时性地逃避一下,这个人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她很喜欢,仅此而已。“……”虽说如此,在下面三个小时,她就想扇自己一巴掌,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白穆茵戳了戳面前那盘遍体焦黑的不明物体,然后看向沈高阳那张已经通红的脸。“活着不好么……”她幽幽地说完,就站了起来,撤下了沈高阳身上的围裙,“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我原来只吃泡面……”沈高阳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毕竟这关乎其本人尊严问题,可总觉得越解释越黑……“喔。”
白穆茵耸耸肩,显然没在意他说什么。厨房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她扫了一眼冰箱,然后面无表情地把沈高阳拽了进来。“把炒锅和砧板洗一下。”
“喔。”
等等,这里是他家对吧……对吧?对吧!沈高阳抿了抿唇,有些抓狂,可看到自己在厨房做的好事,他立马就消了火。“存货不多,只能做个番茄炒蛋和青椒肉丝抢救一下。”
白穆茵对这事显然很熟练,她甚至还嫌沈高阳碍事,等他洗完东西就把他丢了出去。沈高阳挑了挑眉,干脆地窝在沙发里不动了。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时刻,他竟然开始隐隐地期待开饭的那一刻。“吃。”
白穆茵速度很快,沈高阳的速度更快。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飞速地搬来板凳和碗筷,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他的位子上,双手合十等待开饭。“……”这苦逼孩子是饿了几天?白穆茵嘴角抽了抽,总感觉自己眼睛出了幻觉……她怎么感觉给沈高阳屁股后面安条尾巴毫无违和感呢……“那个……”吃人的嘴软,沈高阳现在是一点气势都没有,“同学你……”“食不言。”
“喔。”
白穆茵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尤其是当她不想说话的时候,她连‘喔’都懒得说,沈高阳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其实有这个天赋,要不要试试?”
“什么?”
很显然,之前沈高阳那一长段白穆茵都没有听进去。沈高阳磨了磨牙,坏心眼地凑了过去,“我的意思自然是,成为我的人怎么样?”
白穆茵拧了拧眉,直白摇头,“我拒绝。”
“啊?”
“你不刷牙。”
“……”沈高阳差点没给她跪下来。缓了一会儿,他才无奈道,“好吧好吧,我也算看出来了,你肯定不会老实回答我问题。”
“恩。”
少女你否认一下给我个面子会死么?!“无论怎样,你这儿的房租你是逃不了的。”
沈高阳盯着她,毫不让步,“我缺一个助手。”
“我没学过心理学。”
也没有兴趣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做研究。白穆茵没把话说话,拒绝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没关系,我教你。”
沈高阳装聋作哑的本领一流,“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叫我老师。”
“……喔。”
“来叫我一声老师听听。”
“滚。”
……白穆茵低低地笑了起来,眼泪却不自觉滑落了下来,咸的发苦。当时的自己是匹孤狼,熊得可以,也亏得阳阳能忍得下来。她抽了抽鼻子,翻到了自己当时的照片,一个没忍住狂笑出声。哎哟喂,这照片可得藏好,要是被小星看到了,可就不止是黑历史那么简单了。妈一定会怪自己把小星带坏的,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恩,还有当时的一群狐朋狗友。现在变化都挺大的,尤其是小三儿。脸长得越来越好看了,就他那坏到流油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前几天刚刚见过,看样子混得还不错,身上一股子脂粉气,八成刚从女人堆里钻出来。也就齐老爷子能治得了他,要不然凭着小三儿花花公子的尿性,迟早要玩儿脱了翻车。时间是把锋利的刀,最擅长的就是把原本尖利到扎手的刺猬,一点点磨成了圆滑而世故的人类,简称——成精。当年陪自己干架的小弟多半都成了家,有开面馆的,有卖杂货的,甚至还有开花店的。十几年前他们约着见面多半是为了干一架,而现在他们更像是已经快退休了的大老爷,见面就坐一桌喝喝茶唠唠嗑儿。有时候看见自己还会隔着街大吼一声‘老大’。也只有那时候,那些现在看来朴实憨厚的人才会露出小混混般的狠色。其实,那些锋利的爪牙从未消失,只不过从外显转移到了内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白穆茵阖上相册,连同自己的日记一同塞在了自己的柜子深处。她抹了把脸,然后嫌弃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水渍。啧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为了这点破事还纠结……扯了两张柜子上的纸巾,她狠狠地擦了把脸,然后赌气似得把纸团丢了出去。MDZZ,不就嫁个人么,还不如好好睡自己的美容觉!“终于消停下来了?”
曲毅德见他终于肯从电脑前移开,不由多嘴问了句。曲寒朗的状态很不好,他已经接连几天没睡觉了。为了那天晚上的事,他几乎疯了似得一直在调查。“干爹,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白穆茵家里装满了他的监视器,他甚至还黑进了白穆茵的电脑,只为能多看一眼她。这八年,他不曾出现在白穆茵的面前,可白穆茵的生活,他从没有缺席过。他怎么舍得单单留下白穆茵来面对这些,可他能做的,实在是很有限。“八年都忍下来了,你也不差这点日子。”
曲毅德一直都很心疼这孩子,这些年他几乎把曲寒朗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白小姐是个坚强的人。”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些不可控制了。”
曲寒朗盯着屏幕里那个终于沉沉睡去的人儿,黝黑的眸子不可控地闪烁了一下,“大哥他……应该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吧。”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宫湛是最大的变数,尤其是他体内的那个人格。先不说他作为宫家的大少爷,明面上白穆茵就是直接导致了他父亲和自己死亡的凶手,白穆茵作为联姻的对象嫁到宫家,宫湛是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其次,宫湛的第二人格,姑且就当是他自己的影射,对白穆茵有着特殊的情感。这一点他在之前就验证过了,毕竟那次事件都见报了。他调出了那天的视频,对那时的宫湛做了详细的分析。虽然和前几天晚上的宫湛表现出入较大,但是他的关注点在于这个‘宫湛’对白穆茵的维护上面。也许这是白穆茵在宫家最大的依仗。可这种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无疑让曲寒朗异常焦躁,自然这其中也有那天他被人设计出现的因素。“阿朗,我希望你不要像我弟弟那样。”
曲毅德忍不住说了一句。曲寒朗真的和曲毅云非常像,尤其是骨子里对相爱之人的执念。“我爸……不,我不会。”
曲寒朗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了胸口翻腾的酸涩感,“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一直都知道。”
【“要不然我们明天去抢亲吧。”
“干爹,你不用一再试探我的态度。”
曲寒朗压根就没把它当真,“还有你崩了。”
“喔。”
没有成功的曲毅德犹在挣扎,是不是应该加把狠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