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寡人明英心想:你虽不是寡人的亲骨肉,甚至视你为助我琉璃国攀权附贵的棋子。可是,寡人如今真的很想念你。原来寡人一生追求的,只是虚浮势利的权欲,最美好实在的东西,一直已长伴身边,爹错了。爹好冷,好想再抱你一次,那感觉真的很温暖。很亲切。爹现在来见你了。你别要恨爹,乖女儿雄鹰。爹好像你啊。漫天风雪中,明英回首前尘,半生浮华若梦,追名逐利的过程中,也许他从没时间静下来想一想,世上最珍贵的还是亲情,当明白这个道理时,琉璃国君主已伤重而亡。墨科云说:“鹰妹。”
“你叫我不要放弃。”
“如今我就长留在此,证明不论如何我也对你不离不弃。”
整整一月,墨科云守护雄鹰尸身,寸步不离,浑忘梳洗,显得憔悴沧桑。滕楠心想:妈的,这些肉干又冷有硬,难吃得很。但我总算没押错注,捱点苦头也是值得。滕楠心想:墨科云那家伙一直不愿进食,只靠清水维生,任他武功再高,也支持不了多久。到时只要收拾那头畜生,灭绝剑便可据为己有。灭绝剑在手,自可破困而出,重见天日,我滕楠快将威震武林。滕楠说:“啊,怎么回事?”
为防外人盗墓,帝陵特意选在地底敝室,下方深处乃一个天然冰穴,夹层之间更布置火药机关,作为引发寒气的枢纽,灭绝一切。墓室之内,放置大量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作陪葬品。设置机关,是避免历任先王的遗体被冒犯损害,瑟读亡灵。其中皇太祖手上的宝剑若被触动,机关即时开启。但墨科云连世人梦寐以求的灭绝剑也不屑一顾,弃如避忌。滕楠亦全副心思放在灭绝剑之上,墓室区区一柄宝剑,自然不加理会。当日明英启动入口的万斤石门,除了隔绝进出的唯一通道。同时亦代表陵墓的戒备升级,保持住最高防御状态。当任何人企图破坏石门,产生的震动力不断传送。直达火药库顶部的机关系统,数不清的火石受剧烈摇晃。互相碰击,燃起火花。囤积在内的火药,立时暴猛引爆。巨爆威力惊人,主要目的是炸毁阻隔玄冰之气的岩层。玄冰之气泄出,甫接触外界的空气。将会迅速凝固冻结,形成千尺冰封,任何高手被笼罩当中,只有动弹不得。邪皇。八千岁心想:哼,陵墓竟埋下烈性火药,但休想阻我。八千岁艺高人胆大,无惧危险,以邪皇强行破石开路,长驱直进,浑不知正自投死亡陷阱中。八千岁心想:唔,是滕楠的声音。滕楠说:“墓室快倒塌了,快走啊。”
墨科云心想:鹰妹,我们可同葬一起,从此永不分离啊。滕楠心想:别管那疯子,先取灭绝剑为要。畜生,偏要坏我好事。滕楠心想:不好,再不走便要被活埋。战虎亦不愿墨科云在此等死,一口咬住他手臂,欲尽快逃离险境。墨科云说:“啊,干嘛?”
“滚。”
地面裂陷,雄鹰尸身直往下落。墨科云说:“鹰妹。”
此时玄冰之气涌至,迅速把雄鹰包围凝结。墨科云亦不能幸免,连人带虎同遭冰封,寒气去势未止,席卷不远处的滕楠。滕楠心想:糟,逃不了。突然,八千岁说:“不用怕。”
“有本座在此,保证你安然无恙。”
滕楠心想:啊,他是八千岁?邪皇运转成盾,力挡玄冰之气进袭,八千岁顺势拉着滕楠,急冲而起。八千岁说:“单凭这种垃圾机关,岂能困住本座。”
玄冰之气一泄如注,往外扩张蔓延,帝陵所有物事尽被冷却,犹如一座坚厚冰丘。滕楠心想:拿取灭绝剑无望了。滕楠逃过一劫,却只顾灭绝剑下落,若非八千岁及时助他一把,后果已不堪设想。玄冰之内。墨科云,雄鹰与战虎僵硬寂止,时间仿佛为之停顿。墨科云心想:鹰妹就在眼前,能默默守护着她,我已死而无憾。雄鹰说:“龙哥。”
墨科云说:“啊,鹰妹,我们生死相随,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啊。”
雄鹰说:“这指环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
雄鹰说:“你答应过会依我说话,你不可轻言放弃。”
墨科云说:“我一直没有放弃,所以我们仍在一起。”
雄鹰说:“别再自欺欺人,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能放弃自己,更不应长留此地。”
墨科云说:“不,鹰妹。”
突然,雄鹰变身神,神说:“你不可放弃灭绝剑真主的使命,必须履行责任,坚守天职。”
墨科云心想:啊,她是倥恫派刀剑双塔上的雕像,神。绿珠,五彩灵气。红日晶石。如幻似真的景象,令墨科云与灭绝剑产生共鸣,通灵神兵似乎也不愿这位兵主枉送性命,引发其体内的红日灵力汹涌释放,炽热焚烧。一道火柱猛然冲破坚冰,直射半空。墨科云重执灭绝剑,与战虎脱困而出,绝处逢生固然可喜,更令人振奋的,是他不再自暴自弃,从漫长的悲痛中苏醒过来。滕楠心想:啊,墨科云竟还未死。八千岁说:“不愧是灭绝剑真主,足够资格成为我八千岁的对手。”
墨科云心想:这声音,他是。说:“天杀的八千岁。”
雄鹰身受岁月催人毒害,全拜八千岁所赐,墨科云乍见仇人,分外眼红,满腔悲愤化作杀敌力量,不由分说展开狂攻。八千岁心想:嘿,剑招颇具瞄头,且看你进境如何?八千岁面对灭绝剑,竟不以妖兵迎击,仅是单掌运起圣极轮相抗,自信十足。墨科云心想:可恶,徒手便把我的剑势卸解。哪管他是实力强横至什么程度,我也非拼不可。墨科云竭尽所能,毫无保留催谷身上的五彩灵力,誓要八千岁血债血偿。行功已足,墨科云感受到五彩灵力遍走全身,直达不吐不快之境,再度悍然出击。八千岁心想:喔,他的起手式,怎么。彷如变了另一个人发剑似的?是天啸傲。墨科云体内灵力与灭绝剑联系贯通,人兵如一,配合倥恫派剑法施展,完全发挥出天啸傲创招时的威力,成为首个真正展现倥恫派武功精髓的弟子,淋漓尽致,活像师祖亲临发招,气势无与伦比,堪称啸傲一剑。八千岁说:“来得好。”
“这招较为像样,够资格令我动用邪皇。”
面对媲美天啸傲使出的一剑,八千岁遇强越强,反激起更澎湃的争胜之心,邪皇不甘示弱拼上,跟灭绝剑结结实实硬砍,正邪交锋抗衡,劲若暴雷烈电轰炸,动地惊天,凌厉万钧。八千岁以单手接招,毕竟过分托大,邪皇不堪巨力冲击,脱手震飞。滕楠心想:呀,灭绝剑在握,果然威力无穷。墨科云剑势未尽,裂地成坑,八千岁早已翻身避过。八千岁说:“哈,好厉害的剑招,我们再战三百回合,来来来。”
墨科云说:“三百回合?我恨不得立即把你碎尸万段。”
八千岁战意若狂,全力施为下轻易夺回优势,墨科云一时间陷于苦守,一不如前。墨科云心想:可恶。八千岁说:“你刚才的威风哪里去了,怎么如此不济?”
滕楠心想:墨科云整个月从未进食,哪有气力相抗。八千岁说:“妈的,原来你只是虚有其表,教本座好生失望啊。”
突然,战虎吼一声扑上。八千岁说:“不知死活的畜生,给我退。”
墨科云心想:报仇,我定要报仇。此时,邪王爷孙与墨科勒相继赶到。邪王说:“圣主。”
墨科云心想:大哥?霎时间要再次面对大哥,墨科云显得不知所措,加上自知力弱,难以报仇,唯有暂且撤退。滕楠心想:墨科勒?难道琉璃国已被他控制,还是走为上着。八千岁说:“走不得。”
墨科勒说:“相信阁下正是盟圣之主八千岁,我们似乎要好好详谈合作大计啊。”
墨科勒心想:嘿,你休想夺得灭绝剑。八千岁说:“黑霸王。”
语声刚落,一道巨影横空掠过,振翅急飞,奉主子之命执行任务。墨科云尽展轻功,朝着密林方向走去。墨科云心想:啊,战虎。墨科云似乎明白战虎意思,当机立断,跨骑背上。战虎加快步速,全力奔驰,极是矫捷灵活。战虎健步如飞,转眼没入树丛茂密的林间,借助地形掩护,以防高空追袭。滕楠心想:岂有此理,墨科云总是一世好运。滕楠只顾妒忌,岂料自身难保。黑霸王抓住滕楠折返。八千岁说:“我的好徒儿,没受伤吧,可知你比灭绝剑更重要呢。”
滕楠心想:他想怎样?邪王心想:唉,孙女儿。八千岁说:“本座要传授你无字真经,除我之外成为飞龙道最强。”
滕楠心想:否极泰来,我滕楠的好运来了,若虚与委蛇,说不定因祸得福。八千岁说:“修炼无字真经终极章篇,必须阴阳交泰,刚柔互济,要助我的乾阳功更上一层,先决条件是你需符合坤月之身,做个不折不扣的阉人。”
是祸不是福,滕楠欲窥武学奥秘,但世上岂有不劳而获之事,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古道派的血脉将从此绝后,他还愿意答应吗?抑或,他根本毫无选择余地?乐域,天比高。自从经历女儿章婷之死,章宝一直藏于天比高内,意志消沉。曾是强横凶悍的狂人,拥有铁铸般的身心,谁想到眼前这落寞颓废的汉子,便是昔日神威凛凛的章宝?保护不了疼爱的女儿,眼白白看着她惨遭残杀,沉重的挫折打击,并非一般人能够接受,章宝应有的霸焰傲气,仿佛被消磨得点滴无存。素养说:“域主章宝,原来是如斯模样。”
“简直不堪入目,比一头丧家之犬还要窝囊,乐域在你手中,迟早毁于一旦。”
极具挑因的侮辱谩骂,章宝竟毫无反应,置若罔闻。素养说:“反正你这缩头乌龟不思进取,早该退位让贤,把域主之位献给福报。”
福报说:“对,本少爷英明神武,实在适合不过。”
“横竖我跟你女儿章婷有交情。”
“由我当上域主,你亦不算失威呢。”
素养说:“你不反对,就算是答应。”
素养说:“为防你反口,最好先自废武功。”
“断绝后患,我们才可安枕无忧。”
素养说:“看来要采取手段相逼,你方肯妥协。”
福报说:“待我送上一点意外惊喜,否则他只赖着那宝座不走。”
袋内藏着的,竟是生死未卜的绿云怪叟。素养说:“为存厚道,我并不急于赶尽杀绝,尚会留下一人要你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