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雨凝茫然的看着怒意盎然的项少奇,轻声回道,“我是你们少主的女人,你救我难道不应该?”
一句柔柔的话,将项少奇彻底震晕。愤怒烦躁的将手中的碗,向旁边一落,训斥道,“少主的情妇,还不值得我出手。”
“不是情妇,是妻子!”
函雨凝坚定的回道,她和展志歌在教堂宣过誓,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项少奇讥讽一笑,阳光笑脸一收,骂道,“痴人做梦!”
少主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这个连几颗子弹都躲不过的女人?但看着函雨凝脸上的那抹坚定,让他心烦气躁。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酝酿……两个时辰后,项少奇再次踏入函雨凝的房间,脸色很难看。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直接命令与他同进的佣人将函雨凝摇醒,黑着脸,嘲笑道,“某人下令,让整个‘御’组织的人,不准收留你!我已经给你安排好酒店,现在送你过去。伤好后,立刻离开!”
少主这道命令,看似绝情,但只有他们这些了解少主的人知道,这个女人在少主心中的地位不同。不然这种小事,少主根本就不会在意的。没想到,傲视天下的少主,竟然喜欢这种柔弱女生,令人惊讶。“不要,我伤重,走不了!”
虽然这里不是展志歌居住的地方,但仍然是他的地盘。她想要呆在属于他的地方。“不用你走,我会让人抬你离开的。”
项少奇整个人变得异常冷漠,再也没有先前的嘻皮笑脸。好像函雨凝从此和他决裂了般,再也没有机会走在一起了。项少奇不禁自嘲一笑:就算是少主不要的女人,也没有他捡的份儿。只能将内心的那抹心动暗暗隐下,这个女孩,他追不起。直接令人,给函雨凝打了一只镇定剂,抬起就走。看着那抹消失的背影,项少奇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愧疚,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函雨凝的事般,自责不已。函雨凝再次被孤伶伶的扔进了酒店,庆幸的是,宋诗芝也一起回来了。两人遗失的物品也赫然摆在了房间,真该感谢‘御’组织的人设想周到。被赶回来的宋诗芝一脸不满,她正喜孜孜的在挖‘御’组织的秘密,却不想,才一天,就被扔出大门。脸上写满不悦,不断的冲函雨凝发着脾气。累了,门铃声响,宋诗芝立刻恢复精力,蹦蹦跳跳的去取快餐。留下黯然神伤的函雨凝仍然没有从展志歌的绝情中回过神来。当宋诗芝再次回到函雨凝房间时,身后多了几个人,头上还有一把枪,抵住宋诗芝的脑袋。似乎只要她乱动一下,她的脑袋就会开花。来人脸上的杀气,让函雨凝一点儿也不怀疑,他们真的会那么做。“任清盈,没想到会是你?”
函雨凝缓缓起身,淡然自若的倚在床头。清澈的眸子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这个再也不是曾经跟随在她身后,保护她的女子了。现在的她,双眼浑浊,迷失自我。带头的女子,任清盈上前。红艳的唇角微微一勾,冷蔑声响,“函总,好久不见,现在可好?”
友好的话,从任清盈口中说出,满含讽刺。“我很好,不知你来此的目的?”
对方一共有五人,手中都带有枪枝,凶狠的样子毫不掩盖他们的意图。“阿芝是我的朋友,能请你的手下次将她放开吗?”
任清盈双眼盈笑,自傲、狂妄。优雅扬手,让人放开了宋诗芝,却命令另外两人守住门口。娇媚的身姿,缓缓上前。主动找了个位置,舒适坐下。闲然的态度,像是到别人家坐客般自在。只是手中把玩的枪,证明着他们此行的目的。“三年多没见,函总还记得我,我很荣幸。要知道这三年来,我可是一直将你牢牢的放在心里,片刻也不敢忘记。今天,终于相见,我,异常兴奋。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好好算算我们之间的旧账了。”
任清盈软言细雨的将这翻埋藏心底三年多的话说了出来,让函雨凝深刻意识,她对她的愤怒竟然这般强大。她清楚,当年,任清盈是喜欢展志歌。任清盈的离开也是因为她。只是不想这笔恨,任清盈竟然记得这么深。“对我下毒的人也是你?”
函雨凝并没有追问,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随意想起另外一件事。虽然感激那个下毒的人,但有个人在暗处随时想要她的性命,她不可能不害怕。任清盈宛然一笑,轻轻对着手中的枪头吹了一口气,“挺聪明得嘛!”
“那我真得感谢你的出手,要不是你,我恐怕连进入‘御’组织的机会也没有!”
函雨凝脸上扬起淡笑,晶莹眸子更加绚丽。见任清盈的脸色微变,立刻再接再励。“你说,如果你在这里动了手,又会帮我多大的一个忙呢?”
说到这儿,函雨凝忘记自己在演戏,内心充满渴望,总觉得展志歌会在最后一刻赶来救她,就像从前,只要她有危险,他就会出现。“任清盈,你该知道我在展志歌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你真的动了手,恐怕你再也别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况且,你真的觉得你杀得了我?”
函雨凝的警告,在任清盈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右掌大力在桌上一拍,脸色更加狰狞,怒火冲天的说道,“你真的觉得到了这个地步我还会怕死?不防告诉你好了,少主早就查出下毒的人是谁,并且已经做了处置。我已经得罪了少主,再也没有回头之路。而你,函雨凝,少主最爱的女人。这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的太过清楚,所以才会跑来找你麻烦。”
“我是恨你,但我更恨对我心狠手辣的少主。他的寡情实在令人心寒,既然他不念旧情,那我也一定要让他痛苦一辈子。有你给我陪葬,我觉得我这条命死得很值!我要看看,失去你后的少主到底会做出多么痴狂的事情来?”
任清盈狂乱的发泄完心中的怒愤后,大声狂笑,嘲笑的嗓音中却流露出了落漠的悲哀。一个被心爱男人深深伤害的痴情女子的悲哀。如此恐怖的笑声,让函雨凝不禁为这个女人升起了怜悯之心。为什么爱上展志歌的女人都要这么的偏执呢?就在函雨凝莫名感伤时,室内猛然冒起浓烟,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一个瘦弱的身体没经她的允许,快速将她背到了背上。函雨凝犹豫两秒,最终没有反抗。她想要等展志歌来救,却不想,又被人抢先一步了。宋诗芝背着函雨凝跳窗而出,虽是四楼,但这里又早已备好了一条逃命之绳。多次的追杀情景已经让函雨凝慢慢适应,紧紧趴在宋诗芝的身上,轻轻一笑,打趣道,“阿芝,你是不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先将逃命之路准备好啊?”
背着函雨凝快速下滑的宋诗芝,稍稍顿了一下,但很快镇定。没理函雨凝,落地后立刻拐入深巷,安全后,才将函雨凝用力扔在地上,训斥道,“函雨凝,你是不是应该减肥了?真是重死了!”
要不是她体能好,哪里背得起这头猪啊?函雨凝不满宋诗芝的批斗,扶着墙,金鸡独立站起。没好气反驳,“是啊!我确实没你这个全身是排骨的女人瘦!”
函雨凝脸皮也越来越厚,完全不把救她的人当成一回事。心里还有些不爽这些人多管闲事,除了展志歌,她不希望任何人救她。“函雨凝,你讨打是不是?”
宋诗芝也瞬间愤怒,顾不得气息不稳,直接红脸吼了回去。这女人真是只白眼狼,她不辞劳苦救了她,却不想,她竟然损她。这样讨打的女人,难怪展志歌会不要她了。“你说我就行,我回你就不行,这什么道理?”
心中的闷气压在函雨凝的喉咙处,让她恰好借机发泄一通。偏偏宋诗芝也不是一个受气桶,两人便在深巷子中,不顾安危的吵了起来。如此坦率的宋诗芝,函雨凝默默祈祷,她的接近不带任何欺瞒。如此滑稽的一面,当然很快招来了正徘徊在这儿的人。函雨凝一见来人,双眼充满喜色。单脚跳上前,急切的问道,“是展志歌让你来帮我们的吗?”
“嗯,少主派我来保护你们,然后护送你们安全离开!”
朱玉垒恭敬淡然,平静如水。而函雨凝却完全被展志歌派人来救她喜悦冲晕,眸光一闪,直接倒在地上。耍赖道,“我伤得很重,走不了!”
已经被人强行送过一次,这次,绝对不要再来。朱玉垒平静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愕然。点点头,命令身后的两人上前,将函雨凝抬了起来。“既然函小姐走不了,那我们就扶你走吧!”
函雨凝心底大叫不好,死命想要挣扎两名大汉的挟制。但弱小的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对方不闪不躲,就将函雨凝直接扛了起来,轻松冷漠的就随朱玉垒打算离开。函雨凝怕了,立刻向呆在一旁的宋诗芝求救。宋诗芝高傲甩头,才不要救这只白眼狼。漠视的态度,让函雨凝感到了绝望。难道她又要被打包上飞机吗?着急的她,只能再次自残,冲着自己的伤口就是一阵乱戳,很快血液就将白色的绷带染红,函雨凝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展志歌是不会让重伤的她上飞机的。但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朱玉垒的人将她扔上车,对她腿上的伤浑然未觉,冷漠的开车,冲着目地的前行。而那个方向,不是去机场,像是开向郊外。“你要带我去哪儿?”
函雨凝故作镇定,轻声问道。内心却荡起恐惧的涟漪。朱玉垒的眼角,也缓缓趟过一抹阴狠,蓦然回忆起刚刚任清盈的话。难道那个被处置的人就是朱玉垒吗?“带你去见一个人!”
朱玉垒依然闲淡,平平的回了函雨凝一句。这样的冷漠,让函雨凝更加确定:朱玉垒不是来保护她的,而是来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