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正眼瞧他进门不久的媳妇。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的话打动了他和他儿子一样固执的心。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了惩罚儿子,宁可封闭自己。拒绝接纳这个他儿子执意要娶的女孩。他大口大口灌完手中的柠檬水后,又径自忙了起来,芊芊跟在一旁请教他种花的诀窍。他本来就对种花有研究,一找到话题,吕达庄便滔滔不绝地道出他一整套的花经。笑意始终写在芊芊脸上,她开使动手帮忙,在谈笑之间,她发觉吕达庄并不像外表上那么不近人情,虽然有些固执,却不失幽默、慈祥,颇有长者的风范。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寂寞的老人罢了。芊芊老宅前的花园内有几株特殊的玫瑰品种,引起了吕达庄莫大的兴趣,两人还相约过两天到老宅花园里去寻宝。昀平下班回家,早已成习惯的到处寻找芊芊的身影。“芊芊!”
他边上楼边喊她。“王妈。少奶奶呢?”
他走进厨房,王妈正在准备晚餐。“我不知道呀!从下午起就没再见过少奶奶了。我只知道太太出去打牌不回来吃晚饭。”
昀平有点急了,他屋内、屋外找了一遍,又来到屋外的花园,差点没把地皮给掀开了,最后才想到唯一没找过的地方——花房。透过花房透明的墙,看到他那个固执的老爸正和芊芊专注的讨论一株国兰的栽培方法,让他甚感惊讶。半晌,他才开门走了进去。“爸爸!芊芊!”
一见到他老爸,昀平很自然的换上一个扑克脸。“你那驴子丈夫回来了。”
吕达庄低声说。“是啊,那头驴子不就是您的儿子吗?”
“那我不成了老秃驴了!”
吕达庄脸上有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芊芊噗哧笑出声,还真佩服吕达庄调侃自己的本事。“你回来了?”
见到他,她的心里甜甜的。他不放心地问:“嗯!你和爸爸……他有没有为难你?”
“为难?怎么会呢!他其实是个不错的父亲,你该试着去了解他的。”
“有很多事,你不懂,也希望你不要插手。”
他的脸色一沉,不悦地说。芊芊识趣的退出这个话题。“找到少奶奶了呀!”
站在客厅的王妈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你找我?”
她抬头望着他,心里有份欣喜。“有事吗?还是担心我被山上的大野狼吃了?”
童话看多了是不是。他睨视着她:“现在的大野狼嘴叼得很,像你这么瘦,它是不会有胃口的。”
这是个坏习惯,他愈来愈在乎她,且简直无法控制。他递上一大杷花束给她,自从那次烛光晚餐知道她爱花后,每天下班经过花店,他总会下车买一大柬鲜花带回家给她。“哦!昀平,真谢谢你。”
她好感动。昀平嘴角微扬,心想,这女孩还真好骗,送她珠宝、首饰她不爱,但送她一束花就能让她欣喜若狂,和他以往所认识的女孩完全不同。晚饭后,昀平没有再到书房去,意外的自书房拿了本英文杂志和她一起回房。“你今晚不在书房工作吗?”
她知道他很忙,每天必定在书房忙到三更半夜才回房。“嗯!我是人不是机器,总该休息一下。”
她哪里知道。他每天躲入书房将自己折磨到三更半夜筋疲力尽是为了遏止和她在一起的欲望。她坐在她的床上,眼前摊着一叠信息。“昀平。”
“嗯?”
他坐在他的沙发床上看杂志。“明天我开始上班,回来时恐怕已经很晚了。”
“我知道。”
他仍没有抬头看她,只一径的翻着手中的杂志。“那,你下班回来可别再找我罗!”
她睁着慧黠的双眼,故意糗他。“芊芊,你可真会得寸进尺呀!”
他放下手中的杂志望向她,唇边浮起一抹很感的微笑。芊芊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感、内敛,令人无法抗拒的男人。自从他承诺注意自己的言行后,不管她如何捉弄他,他总是很有风度的一笑置之,露出那迷人的笑容,使人不经一阵心神荡漾。若他们的婚姻不是一项金钱交易,而是由正常的交往而生成,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爱上他。“小心你再这么刺激我,我的梦游症发作,半夜爬上你的床,可别怪我。”
天知道他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有梦游症。可以理所当然的上她的床。她收敛起恶作剧的笑容,马上披起警戒的外衣,指了指门后那几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她特地写的寝室规则。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教会他这个对中华文化认知有限的ABC这几句含意深远的字句。“梦游时谁还认得那几个大字?”
他的脸上闪着得意的神情。“你休想。”
她倔将地昂起下巴,丝毫不肯妥协。忽然一阵敲门声,使得两人神经紧绷了起来。不管来者何人,都让他们心虚得像做错事的小孩。“昀平!芊芊!你们睡了吗?”
李秀兰在门外喊着。“来了,妈。”
昀平一跃而起,迅速地将沙发床还原成沙发状。房间里一阵混乱,两人忙着湮灭证据,唯恐真相被揭穿。“妈,还没睡啊?”
一阵忙乱后,昀平镇定地开了门。“我睡不着,看你们房间的灯还亮着,想过来和你们聊一聊。”
“妈,坐这里。”
芊芊拍拍她身旁的床,将眼前的信息放到床边的矮桌上。“今天牌局怎么样?”
昀平坐到芊芊另一边,乘机揽住她的腰,芊芊不安的挪挪身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别提了,到了这把年纪,大家满口的孙子经,我一句话也插不上,像你三叔、二婶全都当上爷爷、奶奶了。”
李秀兰好像有点泄气,但随即又爽朗的说:“不过我告诉他们,明年一定有孙子抱。”
。昀平重重拍了一下额头,难以置信地说:“天啊!妈,你以为这是在做什么,没事就早点回来?”
“死囝仔,早晚都得生,你意见那么多!”
李秀兰拿起一个抱枕往她儿子丢过去。“妈!”
昀平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