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山火域,一处隔空法阵之中,一位方脸浓眉的红袍老者正紧张地看着炉火中不断旋转的火焰。
这是他数十年来最为关键的一次炼丹,一丝差错都不能有,尤其是炼丹炉中的火候最是关键不过。 移近视线,只见红袍老者手捏着玄妙印诀,隔空吸来一团火陷被打入炉火之中,”呼”地一声窜起,炉火炽盛,炉身的赤芒也较比之前更加地明亮了。 丹药中的草药精粹需要根据每一阶段的药性融合不断变换温度。 数道丹影在炉顶处不停地抛绕着,他的眉头紧皱,心神紧绷。 深呼吸了几口之后,红袍老者开始不断地调节自己的灵力,极力操控着突然剧烈的炉火,让其平稳过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是红袍老者并没有放松下来,他仍旧在全神贯注地操纵着炉火和药丸,时而用灵力将药丸悬浮于火焰之中,时而又将火焰缩小,使得药力更加集中。 终于,炼药到了关键的一步,红袍老者心中如坐针毡。他开始借助自身的灵力,将丹炉内蕴含的热能全部释放出来,同时操纵着这股热能注入到药丸内部。 几乎在同一时刻,丹炉之上爆发出了狂暴地能量波动,火焰在炉中狂涨,几乎整个隔空法阵都不停荡漾。 红袍老者连忙屏住呼吸望着炉火之中的药丸,心中祈祷着。一时间,整个炉火开始翻滚不定,而药丸则不断颤动着,宛如灵动的生物。 然而就在红袍老者以为即将成功的时候,炉火内的药力瞬间失控,整个炉子都开始隆隆作响。 红袍老者面色蓦然大变,连忙抓紧时间,拼尽全力地调节着火焰和药丸,但是已经晚了。 突然,一道赤白色的火焰从药丸内部喷出,顶开炉鼎,整个炼药房内的空气都仿佛被烤焦了。 红袍老者僵硬地站在那里,既而脸色难看地踉跄着脚步,双手颤抖道:“啊……我的九曲大还丹啊,这、这让老夫如何向赵家主交待啊。”想到此前,他可是信誓旦旦地向其保证这次定能炼制成功,向来自负的他一时间竟不知以何种面目面对赵家主。 原来红袍老者乃是赵、叶两家的供俸,专门负责丹药的炼制事宜。 这一次赵家主凑足炼十几种珍稀灵药,就是让他炼制出作为锻体的九曲大黄丹。 众所周知炼魂一脉的肉身远不如锻体修士,不过却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拉近彼此的差距,虽然终是不如锻体修士那般强悍,但也算弥补了一部分弱点。 而九转大黄丹便是配合锻体秘术的绝顶丹药,若是有它相助,能够最有效地将锻体效果达到最佳。 比如同是大成境的金刚不坏之身,初入大成与大成巅峰终究还是存在着不小差距的。 忽然,正忧心忡忡地红袍老者听到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同时,那人也似乎察觉到了红袍老者,顿时停下了脚步,再未传出声响。 红袍老者深邃的眼眸转动,随即眸生异色,于是大袖一挥,整个人腾空向声源处掠去。 待到了地方,红袍老者眉头略微皱起,不由暗自思索道:“奇怪,刚刚明明得悉那人的气息,怎么现在连一道人影都没有?”
红袍老者不信邪,顿时诸多神念以拉网之式向四面扫去,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片晌之后,却没有丝毫的发现。 “怎么可能?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也许会是错觉,难道连脚步声都听错了? 想到这里,红袍老者兀自不信,当即一如冷电般的目光充满了阴冷。 “出来,若再不出来,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他一边大声冷喝,一边不停挥手打出气劲,掀起道道狂暴的火浪向四方席卷。 “前辈且慢动手。”
被方才的气劲打中胸口,萧弃被迫从隐身状态中露出身形。欺天遮地大法虽然强悍,但只能在静止的情况下隐匿身形。 红袍老者张目注视过去,发现此人样貌俊秀却极为陌生。那一刻,使他原本生出异样的心思再无顾忌。 旋即,他双眸一瞪,眼中划过一抹凶光,语带诘责道:“你是何方小贼?为何鬼鬼崇崇来此燃山火域?哼,若有一句不实,必将你剥皮拆骨不可。”
声音铿锵有力,威严肃穆,面上还隐隐噙着一抹凶恶,好一个先声夺人。 闻悉,萧弃眉头微蹙,他在回返的程中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接近,本想避过来人,不料此人反应竟如此激烈,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虽然对方多有无礼之处,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无任过激的行为,反而对有礼地微微施礼,道: “前辈恐怕误会,小子并非什么贼人,而是赵伯母的客人。”
“哦,对了。”
萧弃突然反应过来,从储物戒子中摄出一枚玉制令牌,“晚辈,这里还有赵伯母的手令,可证明我说得并非虚言。”
说着,向对方扔了过去。
红袍老者接过令牌,着眼瞥去,只见这令牌整体晶莹剔透,上有盘旋的凤凰纹饰,首尾相连,将一个“赵”字围在当中。 待看清上面的纹饰,他神色微微一怔,心道:“这不是赵蓝沁那疯婆子的手令吗?”红袍老者眼底不由泛出一丝恼恨,念及对方以往对他的无礼,不禁暗自讥笑起来: “这替罪羊,这小子还真就当定了。到了那时,老夫倒要看看,赵家主会如何抉择。”
只见红袍老者脸色陡地阴沉了起来,道:“嘁,一块破玉牌能证明了什么。”
转眼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撇去。
“你……”萧弃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前辈,你可看清楚了,这手令断不会有错。”话音未落,萧弃便觉得不对,猜测这八成是遇到赵伯母的仇家了。对此心中直叹倒霉透顶。 他现在只想离开此等是非之地,于是便敞开言明道: “那令牌的真假于否,前辈心知肚明。”
“小子不愿掺合到你们的恩怨当中,还请前辈行个方便。”
“如果觉得晚辈在这碍了您得眼,小子这就离开。”
说着,就要迈步离去。 “走?走得了嘛。”
红袍老者见状冷笑他手袖一卷,裹起一团火焰,携着一道强绝的灵力,就呼啸地打在了萧弃的脚前。
萧弃被迫停下脚步,拧眉看向对方,道:“前辈,这是何意?”“何意?你竟还问我何意?”
红袍老者莫名笑了起来,道:你可闻到这空气中的焦灼之气,细细一嗅,还有一股药香。”
但说着说着,神情逐渐变得阴鸷,道:“方才便是老夫在炼丹,若不是你小子突然来此讨扰,老夫岂会因分神导致炼丹失败。”
萧弃乍一听也不知如何分辩,但下意识认为炼丹应该与炼器一般,道理都是相通的,不应该因为微小的失神就将责任全部推给他。 但一想到只是一炉丹药,便打算息事宁人,于是便道:“不就丹药吗?前辈若觉得真是小子的过错,一切损失由晚辈承担便是,该赔多少自当如数奉还。”
“赔?”
红袍老者轻蔑地扯起嘴角,道:“九曲大黄丹需要十几味珍稀的灵材宝药,每一味药都价值十几亿乃至数十亿灵晶,你一个不知从哪出来的穷酸小子……赔得起吗?”
萧弃听闻炼制那所谓的九曲大黄丹竟所需如此昂贵的灵药,粗略这么一算,若想炼制这一炉丹药,起码需要几百上千亿的灵晶,需要如此庞大才富,不禁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