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从他们的表情中就看出了满意,继续问道:“你们觉得那道鲫鱼炖豆腐,如果放在府城和省城那种地方。 酒楼饭馆还有高档客栈里面,这一道菜大约售卖多少银钱合理。”
去过冀州城和北安府的罗瑞生和马翔两人,都在那些地方消费过,对那里的消费有一定的了解。 罗瑞生想了想说道:“在咱们县城酒楼,这道菜大约一两多银子,府城二两左右。 省城那就看在什么酒楼里卖了,普通一点的饭庄里三两左右,高档的客栈,酒楼里,只要味道好四五两银子也有人点。”
那里可是所有冀北城,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聚集的地方,消费的档次自然不一样。 “那几位感觉这豆腐,如果能够运到府城和省城那里,可否有销路。”
聪明的人就像猫闻到鱼腥味一般,闻到了商机,一向给人缺心眼感觉的许良策,这时候亮出了他的利爪。 还没到及冠的少年,此时声音清脆的说道:“大人,我想做这个豆腐的生意,你把它交给我吧!”
罗瑞生和马翔张着嘴,因为这正是他们想说的话。 如此敏锐的嗅觉,谁还能认为这个少年是缺心眼。 安初夏早就发现这个少年不简单,每次说出的话都好像少根筋,但又却不让人讨厌,分寸感拿捏的恰到好处,这怎么是一个笨笨的人能做出来的。 “好啊!”
许良策没想到安初夏就这样随口答应他了。 “大人我可是认真的!”
许良认真确定到。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呀!豆腐的配方我可以免费教给你,但你每年卖豆腐的利润,都要拿出两成来为百姓修路搭桥。”
“好!”
许良策答应的干脆利索。 他本性就是一个宽厚的人,挣钱后为百姓做点事,他也很乐意。 “大人!”
罗瑞生和马翔有些委屈的看着安初夏,只因为他们慢了一刻,被那个看着实心眼却很狡猾的小子截胡。 对于同样知道,整个北方冬季后缺少菜色的情况,豆腐的价值他们心知肚明,怎么甘心让这小子独吞。 安初夏既然把他们三个都叫来了,就没有让人遗憾而归的道理。 她看着吃饭时对豆干炒的菜,情有独钟的罗瑞生道:“豆干的生意由你来做,你同样每年要从豆干的利润中拿出两成,作为威县的公共建设基金。”
罗瑞生也知道做同样的事情难免有竞争,这样分开做独门生意更好做,也少了一些勾心斗角的麻烦。 他也欣然同意:“好!谢大人。”
这下就剩马翔了,他落寞的低下头,因为刚才饭桌上就这两样豆腐制品,这会都分完了,肯定没有他的份了。 没想到安初夏却对着他说道:“马地主,那你就做能够长时间保存的臭豆腐,豆腐乳,还有一些其他的豆制品吧!”
马翔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他的份,骤然抬起头四十多岁的人,高兴的站起来咧开嘴笑。 不过在这时候安初夏却沉下了脸,严肃的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做的豆制品都息息相关,很容易就会知道对方豆制品的做法。 我希望你们就算知道,也不要去做对方的生意,这样互相争斗你们谁也得不了好处。 如果你们走到那一步,我就把这几个配方传给更多的人,让你们谁也无力可图。”
几人心中一激灵,思考过都觉得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谁都觉得对方的生意好想要抢过来,那他们最后恐怕都不会好过。 “放心吧,大人,我们在此立誓,如果去抢对方的生意,就全家……”罗瑞生,马翔和许良策三人看着对方立下誓言,绝不去做对方的生意。 安初夏这才把三张制作方子分别递给他们,说道:“方子上写着做豆制品,所需要的工具,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再来问我。”
“好的,大人!”
几人恭敬的说道。 安初夏之所以没把豆制品配方教给生活更艰难的百姓,那是因为就算交给他们,贫困的村民们也没有那个能力,把这些东西运输到更远的地方去卖。 这样家家都会做豆腐,豆腐又卖给谁,豆制品在他们手里只会变的廉价,又卖不出去,对威县的发展和百姓一点帮助都没有。 这样她把这项技术交给了几个大户,他们有的是办法和人脉,把豆制品卖到更远的地方,卖的越远,所得利益就更多。 这样他们每年都要拿出两成的利益建设威县,这样也间接在为这个贫穷的县城发展做贡献。 看明白这一切的杜冷霜和卫云城,柯伊都佩服的看着安初夏,都被她的智慧而折服。 只有大大咧咧的朱铁花吃泡饭,眯着眼喝茶在消食,柯伊宠溺的看了一眼自己,没心没肺的妻子摇了摇头。 安初夏分别说了一斤黄豆大约能出多少,豆腐和豆干,因为是独家买卖,如果真的找到销路,价格上他们可以去和老板谈。 还提到让他们在收购百姓黄豆的时候,希望他们能提高一二文钱,让老百姓也能过个好年,这也是她白送给他们配方的一个条件。 许良策和罗瑞生,马翔三人见安初夏如此爱民,也都欣然答应了。 事情说完后,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喝了一会儿茶,就纷纷告辞离开了。 泡的豆芽在八九天后长到了快一指长,安初夏亲自下厨炒了一道,肉片炒豆芽。 中午大家吃的时候,都觉得白嫩的豆芽吃在口中爽脆清香,在这无菜可吃的冬日里,算是一道美味。 次日安初夏叫来左望和安子希,几人带着豆芽去了一趟元德村,上次下的雪因为北方温度低并没有完全融化。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好似今天也会下雪。 马车轱辘压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树上蹲着的鸟儿团缩着身体,安初夏放下马车窗帘。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安初夏让子希把马车里的一个小褥子递出去,给赶马车的左望披着或者盖在腿上。 左望看见子希拿出来的褥子,被冻通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知道肯定是大人交待的,男孩子哪有这么细心。 他跟着大人这么久,早知道她是一个聪慧,睿智,果断细心的人。 就从跟着这位女大人,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后悔过,对于能文能武的安初夏,左望心里对她充满了敬佩。 马车一路迎着凛冽的寒风来到了元德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