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
邓晴慢慢抬起脸,直视着路见琛。她眼睛里闪过一道奇异而古怪的光芒:“我是跟着陆云海他们,才会一直走到这里来的。”
“你看到他们了?”
路见琛心里一喜,原本冷淡的眼神变得热烈,急切地问:“他们在哪里?告诉我!”
邓晴原本精致美丽的脸上,被划了一条十厘米左右的伤口。伤口是新的,血液似乎才凝固不久。在她洁白的脸上蜿蜒盘旋,仿佛一条怪虫,骤眼看去,狰狞得有些吓人。但她的眼睛透着一股凉薄如深井般的倔强色彩,反倒让她显得更加苍白忧郁,楚楚可怜。她忧伤地问:“路,你没有看到我脸受伤了吗?为什么不先问问我疼不疼?”
路见琛终于看了眼她左脸上的伤口,眉心微微蹙起:“谁做的?”
他对邓晴,始终存在着很复杂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认识舒晚,他也挺欣赏邓晴的。哪怕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故意接近他,不怀好意。但邓晴这个女人,冷静,优雅,聪明,城府深而且非常有才华。偏偏她还长着一张美到极致的脸蛋,身材也是迷人。这样的女人,很容易让男人心动。宋成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心甘情愿受她摆布,却从无怨言。路见琛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只有那微皱的眉头,让人看出他些许的不悦。邓晴低声笑了笑。“路,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可能爱我吗?”
“我问你谁做的?”
路见琛把声音提高了一点,“别再问那些没营养的问题!”
“是舒晚。”
邓晴怀着非常恶劣的心态,颠三倒四半真半假地说:“是她把我的脸划伤的。因为我破坏了她跟陆云海的好事,所以她一怒之下,把我毁容了。”
这句话让路见琛瞬间怒起,“邓晴,你再敢胡说八道半个字,我不介意让人把你另一边脸也刻上一刀。”
终于绷不住了?原来,真的只有舒晚,才能让你这么不经激。邓晴突然凄然地狂笑起来,直笑得声嘶力遏,才肯停下来。“路,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你怕听到这样的话吗?可是,我是亲眼所见,他们抱在一起,滚在一起,连衣服都扯得乱七八糟的。现在,也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闭嘴!”
路见琛的手瞬间扣住了邓晴的脖子,用力地收紧五指。邓晴的声音终于停下来,她的脸涨得通红,呼吸开始不顺畅。但她却冷静地看着路见琛。这个她又爱又怕的男人,她曾怀里无比虔诚的心,以为只要她改变自己,他就会死心塌地地爱她。她为了他背叛组织,他对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她被莫少泽占了清白的身子,被纳兰羽涵割破了左脸。没有人来救她。舒晚连跳崖都有人敢去救她,自己一心想好好活着,却没有一个人肯来保护她。她变得一无所有,无家可归。没有人来怜惜她安慰她。既然这样,那就大家一起下地狱好了。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好活着。路见琛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无端觉得厌烦,最终咬牙放开她。“说,舒晚在哪里?”
邓晴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路见琛又压抑着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
邓晴挑衅地抬起头看向他:“本来我还有些印象,被你这么一吓,就完全不记得了。”
“你敢跟我耍花样?”
路见琛大怒,凌厉的眼睛射出道道迫人的寒光。这样眼神,即使是历经血雨腥风的铁汉子,与他对上了,都要吓破胆。邓晴自然有些害怕,但想到手里握有大筹码,就横下心来,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着。不到两秒钟,还是无法承受心里的压力,把视线别开了。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肯说。无论如何,也要拖到舒晚他们把好事办成了。然后再让路见琛亲自去“捉奸”。这样的破坏力,威力才够大呢。“你让我静一静,也许再过几秒钟,或者几分钟,我就能想起来了。”
邓晴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带了点撒娇的味道。就像以往一样,她朝路见琛靠过去,微闭着眼睛,叹息一般说:“路,我好累啊。借你的肩膀我靠一下。”
路见琛冷笑着,却没有推开她。对手下吩咐:“把龙子还有容和他们叫过来,告诉他们人在北面,集中人力往这边搜。”
手下领了命,很快去执行任务。“邓晴,如果你识相的话,现在就把他们的位置告诉我,我也许还能考虑让你安全离开这里。”
“如果我不说呢?”
邓晴扬起眉梢,风情万种。那样子,就像在拒绝对方的示爱,显得无限嫵媚。“就算你不说,等我的人马一齐,要把这里翻过来,还不是迟早的事?”
路见琛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路。”
邓晴听了他的话,突然显得很忧伤,“舒晚已经背叛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她?她正现在躲在某个地方,不知羞耻地与那个陆云海做些肮脏的事。你却在这里担心紧张她,这样值吗?”
“值不值,我自己心里清楚。”
路见琛不愿再听她说这些废话,哪怕知道她说的都是假的,仍然觉得刺耳不已。“如果你不肯说,就闭上嘴!否则我会让你永远开不了口说话。”
“你不喜欢听这些?”
邓晴笑了:“这样你就不高兴了?路,我为了你背叛组织的时候,你承诺过,会护我周全。可是结果呢?我被人毁容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莫……”被莫少泽强占的事,邓晴说不出口。在她心里,哪怕他们的关系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但她依然想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给路见琛。哪怕他根本不屑。“够了!”
路见琛怒喝:“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不自爱,会有这样的下场,怨不得任何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定数,就算埋怨恐惧躲避,该承受的,一样都少不了。就如同他和舒晚。不管他再如何徒劳的想紧紧抓住她的手,仍然无用。也许是命。邓晴听了路见到琛决然的话,安静了下来。一颗心也慢慢冷下来。在看到舒晚坠崖的时候,她原本还抱着十二分的希望,只要舒晚死了,也许路见琛会和重新她开始。只是,舒晚非旦没死,自己也被毁了容。她向来自持长得美貌无双,哪怕再心如钢铁的男人,都能软化在她的柔媚里。最傲人的容颜被毁,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空谈。失去信心,也失去了希望。也泯灭最后一点良知。很快地,另外几批人马全部集中到一起,路见琛下令,让人把那些攀藤植物全都翻一遍。不信找不到人。应容和站到路见琛身旁,看到被毁了容的邓晴,有些意外。看了眼路见琛,又看一眼邓晴。邓晴是个才貌双全的女人,这么漂亮的脸就这样被毁掉,实在有些可惜。应容和忍不住问了句:“邓晴,你的脸,怎么回事?”
邓晴嘲弄地笑:“如你所见,毁容啦。”
见应容和皱眉,竟是和路见琛一模一样的表情。男人都这样,对女人向来有股怜香惜玉的柔情,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只是,这股柔情,又能持续多长时间?邓晴突然说:“应容和,我这脸是舒晚毁的。因为我破坏了她和陆云海的好事。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你最好让萧静如不要和她走得太近,否则哪天不小心惹了她,下场可能会很惨的。”
听着邓晴在那里胡说八道,应容和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女人,跟三少十几年的感情,都比不上三少与舒晚那不到一年的相遇相知。说来,女人聪明过了头,会让男人产生压迫感。邓晴就属于太过聪明的女人,又太会耍心计。那种伎俩,拿来对付宋成允那种炮灰男还有点用。但对于路见琛这种比她更狠更聪明的男人,只会显得像耍猴戏。舒晚就不同。她也是个挺聪明的女人,但大多时候,她是个迷糊而又显得有些低智商的女人。这种女人,很容易取悦男人的心。当然,他的妻子是个例外。静如是个宝,谁也不能和她比。应容和独个在那里东想西想,没留意邓晴已经由青变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