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她就注定成为他今生的劫。宁愿自己受折磨,也不肯见她有半点不开心。陆云海艰难地推开舒晚,把随身携带的小巧照明灯打亮,想看看她的情况。只一眼,却让他的眼眸瞬间涌起不知名的情动,比外面的夜色要更加黑暗沉重。那件复古的旗袍,衣领处的几颗扣子,已经被舒晚在迷乱中扯开,露出了大片誘人的洁白。此时她的脸上一片绯红,红得妖冶。让人情难自控。陆云海马上别过视线,舒晚却朝他扑过来抱住他。也许是因为再也无拒绝的力量,被她这么一撞,二人双双倒在地上。她柔软的身体压在他上方,如兰的气息洒在陆云海的脸上。有些迷茫,有些压抑,有些急切,也有着最后一丝的清明。舒晚愣愣地看着陆云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那些陌生的渴望让她恐惧,却控制着她的身体和理智。什么也不愿去思考,只想他抱她。不太明亮的光线里,她的睫毛长长卷卷,时而覆盖下来,遮住迷离醉人的目光。从这个方向,透过那半开的衣衫,几乎能把她所有的美好尽收眼底。陆云海的喉咙有些紧,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圈,还是忍不住伸出了右手,一点一点,颤抖地靠近舒晚。才刚刚碰到她的脸,就仿佛触电般想离开,舒晚却迅速抓紧了他的手,不准他离开。她的眼睛里都是迷茫的色彩,定定地看着陆云海,却仿佛没有焦距。身体不安地扭动着,压抑着。连呼吸都有些重,就那么充满渴求地看着陆云海。“我热……嗯……抱我……”无意识地重复这些充满着魅惑的呢喃,舒晚突然朝陆云海的肩膀埋下,轻轻啃咬他的脖颈。“轰”地一声,陆云海的脑中纷乱地闪过他们曾经的相遇。无论是那一片弥漫着血气的打斗中,第一次十指交缠那刹那间的心动。还是被刺了一刀后,浑身是血的她被抱在怀里时,瞬间淹没过心间的慌张。每一次的遇见,都会让他,多爱她一点。只是,无论过去未来,她的心里都只装着一个人。他翻身压在舒晚的上方,看着她。“我是谁?”
舒晚被他压制着不能动弹,只能委屈地看着他,“我难受。”
陆云海捏着她的下巴不准她乱动,重复地问:“我是谁?”
“你是谁?”
舒晚更加委屈,想了好一会,才说:“我知道,你是三……”最后的字没能出口,陆云海已经俯身封住她的唇。他不要她一边向他索求,一边喊着那人的名字。把灯灭掉,他的手摸向了舒晚的脖子下侧,一路向下。舒晚紧紧抱住他,身体更加不安地扭动,更加渴求地把自己贴向他。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完全拥有她。即使清醒之后她会恨他,也休想再与他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云海,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你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出气了,我们都要好好的,谁都不许再说伤人的话,好不好?”
“你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的胃不好,以后就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了。要按时吃饭,好好珍惜自己。”
毫无预兆地,舒晚以往说过的话在耳边回荡着,字字清晰。字字如刀。这么好的她,这么本真的一个她。怎么能这样对她?现在她只是因为被下了药神智不清才会这样,如果醒来后,她必定会今夜所发生的一切而发疯的。她的人生,会被今晚的行为毁掉。她已经这么不幸,那么多人想害她,自己却还要在这种时刻占有她?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毁掉她?陆云海咬牙,停住所有的动作。突然把舒晚的衣领拉好,离开她坐了起来。躁热不安的渴望,几乎让舒晚所有的神经都快要爆炸了。她委屈地,疯狂地扯着陆云海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又哭又喊,被药力掌控的她,心里这么空。她只要这个男人好好爱她。陆云海紧紧抱住她,把她不安分的小手扣住,轻声哄她:“宁溪不要动,很快就会过去的。乖一点别动,我不想你后悔。”
舒晚被束缚在他的怀里,不能动,只能低低的呜咽祈求:“我真的难受。三少,我想要……”陆云海把手停在舒晚的脖颈后侧,使了一些暗劲。见她终于晕死过去,才重重地舒出一口气。今晚,比真刀实火的打斗还让他觉得累。要下多大的狠心,才能压抑自己同样已经到达顶点的欲望。陆云海的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痛楚。原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能对你狠心。我不怕你恨,我只怕你会伤心。宁溪,我的晚儿。我们的缘分终究太浅,如果有来世,我但愿,能早一些认识你。如果能最早认识你,我会对你一见钟情,然后让你只爱我一个人。我会把你宠到天上去,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只要你是爱我的。石洞里干燥,厚厚密密的攀藤植物盖住洞口,连风都透不进来。有些闷热。陆云海抱着陷入昏迷中的舒晚一动不动。如果可以,就让他这样抱着她,维持这种姿势一辈子。永远也不要离开这个,属于他们的一方小天地。被舒晚折磨得身心俱倦的陆云海,靠着石壁,也有些半梦半醒的。因此错过了,洞口处那部小小的,一点点往外消失的照相机。这个动静虽然小,但如果陆云海是清醒的话,一定能捕捉到那点异样。但他太累了,渐渐得陷入深沉的睡梦里。抱着爱的人沉沉地睡一觉,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愿想?就在陆云海抱着舒晚睡过去不久,路见琛他们终于找到了这里。大片大片的攀藤植物,把高耸入云的山体密密麻麻地覆盖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几百个人分散着去找,翻开那些藤蔓,里面就是坚硬的山体。这么密的空间,根本不能藏人。但路见琛吩咐了,不准停。哪怕只有一点的可疑,都不能放过一寸的角落。时间缓缓流逝,一个小半夜都过去了,却没能把攀藤植物覆盖的范围翻开一半。眼看天就要亮了,路见琛越来越急躁。时间过去得越久,越让人绝望。好看而凌厉的薄唇紧抿,路见琛的五指紧握,发出咯咯声响。舒晚,我只要你平安。只要让我找到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没事。终于有手下来问:“三少,这里不太可能藏人,我们是不是转移方向,往下一处寻找?”
路见琛看向那些海洋一般,攀着山体起伏的攀藤植物。这些植物,就仿佛无形的网,牢牢地慑住他的心神。不对!他总觉得这里,有舒晚的气息。虽然没有林洛天那种警犬一般的鼻子,但他相信自己,与舒晚心意相通的那点灵犀,绝不会有错。她肯定在这里?但是,他又怕自己过于刚愎的决断误了查找的时机。反复地思考后,他把队伍分成了两批。一批继续前进查探,一批则留下来,把剩余的地方查清楚。突然,两名手下押着一个人朝路见琛走来。“三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