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斯?”
他在口中重复的咕哝一声,随后仔细打量着国王的情报总管。 人们叫他八脚蜘蛛,厚重的脂粉气息,上等舒适的丝绸衣服,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你好,大人。”
科尔回应他的问候。 他轻轻点了点头,“请直呼我的名字即可,我的大人。原谅我的打扰,若是你要问路,没人比我更了解这座城堡了,毕竟从伊里斯执政时我就待在这儿。”
“那还真是够久的了,你该去学城为王国编纂历史,大人。”
“喵呜~” 自廊道飞跃来一直独耳黑猫,打乱了两人的步调,它横冲直过,极其霸道。 两人的目光都不禁望着那黑猫的背影,只听得太监说道,“这是老朋友了,我一直不知道它的下落,想不到居然在这儿。”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除了天上诸神,没人能无所不知。”
太监轻浅一笑。“那是前朝雷妮丝公主养的猫,她是个讨人喜爱的小宝贝,长得和她的母亲一样漂亮,她总是抱着她的黑猫。她给黑猫起名为‘贝勒里恩’,但黑猫和黑龙终归有所差异,我的大人。”
“听说亚摩利·洛奇把她从床下拖了出来并刺了‘五十刀’,这可真是可清晰的数字。”
他的语气颇为清冷。“你能向四岁的孩子刺几刀,总管大人。”
“这可真是个残忍的问题。”
他面露无奈,“不过有时候也许一杯罂粟花奶比一把刀更能减轻一位老人的痛苦。”
科尔仿佛被他看穿了心思。 “听闻你是被守夜人养大的,大人。”
太监问。 “嗯,我在长城上长大。”
“当初伊耿五世为了护送他哥哥,派遣了两百名荣誉护卫,还派出了他的御林铁卫邓肯爵士。”
瓦里斯叹息一声,“长城的信来过,守夜人也来过,但王国的精力难以顾及北方。艾里沙·索恩曾带着一只短掌来到君临,提利昂大人虽然嘲笑了他,但还是让他带回去了一些人。”
“你是说伊蒙学士?”
很难想象,在学士收到这个消息时的感受。他多么的热爱孩子和自己家族。 太监点头,“雷加在红堡时经常用鸟儿往长城送信,他和我们的学士似乎保持有很好的关系。”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事?大人。”
科尔不解的看他。 只见太监神秘一笑,转而哀伤长叹,“人老了总是容易陷入回忆。你要去哪里?阁下,请让我送你一程。”
他在前边引路,不时客套的闲谈两句。 在处女居的对角处,科尔回到了为他安排的休息所。 “十分感谢您。”
科尔朝他道谢。 太监的双手藏如袖口里,“很荣幸为你效劳,亲爱的大人。”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口拿出一张条子,“大人,有人在钢铁街的一家铁匠铺里给您留了一些东西,也许你可寻个时间,去瞧一瞧。”
科尔接过条子,瓦里斯迈着轻慢的步伐,悄无声息留给他一个背影。 八脚蜘蛛——瓦里斯。 他的手下有一群小小鸟,掌握着七国上下最详细的情报,红堡内更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这是个极其复杂的人,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不像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那样渴求权力和地位,立场也模糊不定。 危险,他很危险。 科尔不知他为何与自己接触,但肯定有所缘由。 他看着手中的条子,是一张的简易的地图。 “科尔大人。”
乔塞迎过来。 他把条子收起来,走进王宫的客居。 鹅卵石路道衔接客居,他的行礼安置在一处小内院中,从院子的橡木门穿过,前院设有一个小花坛,还有一颗石榴树,两个卫护守在门口,门前悬挂吐焰白鸟旗帜。 “科尔大人。”
侍卫朝他问候。 点了点头,科尔走入门框,随行只有两个骑士,因为己方阵营与君临的关系颇为紧张,所以也没去哪,就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喝酒。 “大人,你回来了。”
小胖墩杜兰站起来,他就是随行而来的骑士。 “不去走走?这里应该有不少熟人。”
科尔坐下来,同时招呼乔塞坐下。 杜兰摇头,他不想和那群背叛者为伍。 科尔拿起酒壶为自己斟酒。 “你好像和小恶......提利昂·兰尼斯特很熟悉,大人。”
杜兰问道。 “我们在长城上认识的,那时国王还是劳勃·拜拉席恩,他跟着劳勃北上临冬城,然后顺便来了一趟绝境长城。我和他一块南下,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
“他们说是因为小恶魔的火焰和铁链才导致我们大败的。”
杜兰低声说,最终还是道出了“小恶魔”三字。 科尔颔首,提利昂的布置确实狠狠的痛击了史坦尼斯的大军,他为泰温·兰尼斯特的援军抵达战场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差点还堵死了史坦尼斯撤退的路道。 他非是喝不醉的体质,此时也感觉有些酒气上头了,不知和提利昂灌了多少,瞧他那副迷糊的模样。 与杜兰又喝了一会的酒后,他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羽毛绒的大床,丝绸毯子。 月值中夜时,他感觉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科尔惊吓而起,伸手就抓起放在床边的剑。 那是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他的呼吸起起伏伏,月照下光线辉撒在脸上,额角的汗珠晶莹如一颗颗宝石镶嵌在银色的发丝之中。 “喵~” 一声猫叫。 接着月光他能看清那只独耳猫的模样,正是在城堡廊道里闯过他和瓦里斯的黑猫。 那双眼睛清冷的看着他,从床沿缓缓走过来。 黑猫直接走到他的枕边来,然后俯身趴下,蜷缩成一团。 科尔把剑放下,原来只是一只猫。 “你是贝勒里恩?”
他居然鬼使神差和一只猫说起话来。 黑猫抬起头来看他。 可一点也不可爱啊,残缺的耳朵,还有伤痕累累的脸。 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一紧,有些伤感之念。 “在这偌大的城堡里活着,也不容易吧?”
他伸手摸摸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