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清脆的一声划破天际。黑纱掩面的杨柳握紧嫁衣,双手一错就把裙尾处撕裂开来,之后就是一系列刚才的操作,随后得出结论:“火石粉末碾得极细,且不是直接涂抹在嫁衣上面的,我刚才撕开看了看,这些粉末被掺杂在了蚕丝之间,更不易被人发现,并且遇火必燃!看来凶手是蓄谋已久。”
“什么!”
沈夫人惊呼出声。别的先不管,一听到“蓄谋已久”四个字,沈夫人吓得惨白了脸,她也不是傻的,知道这件嫁衣是皇后那边送过来的,很明显是皇后要害沈雅。“怎么会这样……”沈夫人有些失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果真的是皇后那么容不下沈雅的话,她们娘俩是万万斗不过对方的啊!“哟!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一个女人的声音才刚刚传来,就被一个尖细的太监声接上了——“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众人皆惊,这么早,皇后怎么过来了?沈夫人这才六神归位,伏在地上,行礼道:“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被身旁的宫中女官搀扶着,垂眸看了眼沈夫人,慢文斯理道:“沈夫人请起,咱们也都是亲家了,日后你大可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沈夫人面白如纸的起了身,“是。”
宣王作为皇后的养子无须行礼,面露欣喜地走到了皇后的面前,问道:“母后,您今日怎么来了?”
还不等皇后回答宣王,沈清枝突然指着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女说道:“想必这位姑姑便是秋子吧!”
这一声,倒是提醒了沈夫人,沈夫人朝着沈清枝指指着的方向望去,那人的确是秋子!“沈清枝你现在越发无礼了,见到本宫也不下跪!”
皇后恼怒,拿捏出一副位高权重的样子恶狠狠地盯着沈清枝,“就算是你是未过门的世子妃,你也没有如此殊荣!”
沈清枝不想被落下把柄,先爽快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臣女知罪,不过此人关系到家妹的滑胎一事,我想皇后娘娘也不想被误认为是幕后真凶吧!”
“你!”
皇后恼羞成怒,却也不想给沈清枝让步,“你怀疑本宫?!”
“臣女自然是愿意相信皇后娘娘是清白的,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沈清枝不卑不亢。“你到底想怎么样?”
皇后自知理亏,松口道。“我想让您身后的这位姑娘站出来与我们当面对质!”
沈清枝把目光放在了不敢再抬起头的秋子身上。“放肆!沈清枝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宫女岂是你可以随意冲撞的?”
“皇后娘娘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秋子已经不是您的宫女了吧?”
从未见过秋子一面的沈清枝之所以能在众多宫女中一眼就认出了她,仅仅就是凭着她脚上——“您看一下这位姑姑的鞋子上,若是一直待在皇宫,是万不可能沾染这么多泥泞的。”
众人纷纷朝着秋子的鞋子上看去,果真是布满了泥泞。“恐怕是连夜从宫外跑回到宫中报信去了!”
“报信”一词直接之中皇后最心虚的地方,她连忙撇开话题:“沈清枝你胡说什么?!什么报信?!对了,你还没说这滑胎之事为何与秋子有关呢?”
“皇后娘娘您还记得您赐给沈雅的那件嫁衣么?”
沈清枝瞥了一眼地上的嫁衣。看到这个,皇后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嫁衣……”“这嫁衣的确有蹊跷。”
头戴黑纱的杨柳抢走了皇后的话,如今他没了官家公子的身份,也丝毫不畏惧这些皇家权贵,实事说是将自己的发现全都说了出来。“你又是何人,本宫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沈清枝专门找来诬陷本宫的?你说这裙尾被掺杂了火石粉末,你倒是给出证据啊!”
证据?能让众人直接看得出来的证据还真的没有。那是自然,要是那裙尾处的火石能被看得出来,这就不是她身为皇后的手段了。“我有!”
杨柳回答得铿锵有力,自己转动了轮椅的轮子来调转了个方向。只见他拿起嫁衣又是一撕,华贵的嫁衣就从腰间断裂开来,成为了两部分。“我需要两个火盆。”
杨柳淡淡道。为了能尽快看到证据,宣王命人端来了两个火盆。两个火盆安安稳稳地被放在了众人的面前,只见杨柳一手一半那有问题的嫁衣,在云团的协助下从两个火盆中间穿了过去。两部分嫁衣自然也从两个火盆上掠了过去。火盆中的说不算旺盛,压根就够不到一掠而过的嫁衣,只不过不时有一星半点的火星会迸射出来,不过就这微不足道的火力,根本就不足以让嫁衣燃烧起来。可是就是这样,裙尾那一部分的嫁衣却在众人的注视下腾然着了起来,而且火势蔓延迅速,不一会儿就将半条嫁衣燃了大半。杨柳偏头,透过朦胧黑纱看向皇后,“这就是证据。”
“这……这……”皇后见自己说不清,立马把秋子揪了出来替自己顶罪,“秋子,你还不快认罪!”
秋子这才站了出来,扑通跪在了地上,睁大泪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皇后娘娘……”“你现在再来求本宫也没用,你罪深恶极,况且害得还是本宫未出世的孙儿,本宫也帮不了你!”
好一个落井下石!秋子吃惊,刚打算撕破脸将皇后也暴露出来,就被皇后身边的老宫女堵住了嘴:“秋子,皇后娘娘这些年来待你可不薄,你可得好好想想,好像想想自己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听到这话,秋子的神情惊恐至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眼睛无神,“我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皇后娘娘无关!”
沈清枝错愕,没想到事情没这样,不解地看着秋子,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啪!一声脆响,沈夫人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沈清枝的脸上,斥骂道:“混账,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