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枝立马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本生龙活虎的小童竟然倒在了地上,甚至嘴角还有口吐白沫的迹象。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烫手山芋竟然会在自己这儿发作。她紧紧攥着楚云宴的衣袖,颤颤巍巍的开口:“云宴,我会不会成为那个背锅的。”
“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楚云宴虽然不理解沈清枝口中的‘背锅’是什么意思,可也看出了她眼中的担忧。镇北将军正奉命镇守边疆,时刻提防旧主来犯,要是他的女儿在京城中出了什么问题,一定会影响军心。而且……定然不会轻饶了‘害了’这小童的人。这厢两人正为难着,就听见外头传来了热热闹闹的说话声,时不时还有周夫人的两声笑。“她们一定是来带她走的。”
沈清枝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小童,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要怎么办才好。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沈清枝还是咬咬牙,冲了出去:“云团!快去宫中找御医来!镇北将军家的千金晕过去了。”
佛语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沈清枝不可能眼见着小童中毒身亡而无所作为。“清枝,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是你身子有哪里不好?”
沈夫人听见沈清枝这么说,面上自然也是担心的模样,可心里头却巴不得沈清枝能够早日病死。沈清枝白了一眼沈夫人,虽说人心隔肚皮,可沈清枝却是看出了沈夫人心里头的幸灾乐祸。她并没有闲功夫跟沈夫人打这些马虎眼,也明白纸包不住火的道理,索性淡淡一句:“不是我,是镇北将军的女儿晕倒了,想来应该是中毒。”
将这件事解释过去。几个人的面如土色,抖如糠筛。谁的心里都清楚,这不是一件小事。“沈清枝!你这是要全家都跟你陪葬吗!?”
沈雅刚刚经历了大悲大喜,现在又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心里跟做过山车一样,生怕自己还没成为宣王妃就成了一具白骨。沈清枝白了沈雅一眼:“你喊那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镇北将军的千金出事了不成?我劝你还是安分些,可别动了胎气。”
沈雅被这两句话堵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得深吸两口气。周夫人的脸色苍白,匆匆进屋去看小童的样子,只见那孩子躺在床上,嘴角的白沫已经溢了出来,她心下一惊。“沈夫人,我们把这孩子带过来的时候可是好好的,既然在你们沈府出了事,那你们可是要负全责的。”
周夫人可不想因为这一个小小孩子葬送了整个周家。沈清枝听到这话后,心里头生出一股子冷意,这周家推卸责任还真是快。不过她原本也没打算让周家把小童带回去,毕竟谁也不知道周家会不会把这个孩子随手扔在街市上。沈夫人当然也不想把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留在自己的身边,从鼻子里头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周夫人,这人不过在我沈家带了一个时辰,怎么就是我家的事,怕不是你们早就给人家下好了毒,故意嫁祸到我家的吧。”
沈清枝并没有因着沈夫人这些话而感动,毕竟她心里头清楚,沈夫人这么说不过是不想引火上沈府。毕竟沈清枝请来的是御医,自然所有人都知晓了镇北将军千金出事儿的消息。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琉璃瓦的重檐屋顶下,五公主正将手里头的鱼食扔进池塘,听到宫女匆匆来禀报的话,她并没有任何的担忧。什么镇北将军,既然远在边疆,那就是山高皇帝远,根本就没办法插手京城中的事情,就算消息传到边疆,那也是战争结束之后的事儿。五公主的心里却打着另一番的算盘。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善的笑来,对着宫女道:“本公主听闻,镇北将军家的奶娘还在宫里头?”
“是,不知为何,此番出宫皇上只叫周公子带着小姐只身出去,谁也没带。”
宫女满腹的疑惑,可饶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五公主面前表露出来。五公主把自己手上的剩余的鱼食残渣打扫干净,也不知偷摸在宫女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那宫女心惊胆战的跪了下去:“公主,这样的事儿要是被皇上跟楚世子知道,奴婢只怕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你怕什么?”
五公主冷眼扫下来,“万事有本公主给你顶着,你只管去做就是。”
宫女闻言急忙退了下去。热风拂面,人来人往的街市上满是看热闹的人。五公主的马车停在了距离沈府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她掀开车帘,看着沈府门口,跪在地上的镇北将军府的奶娘。“真是没天理!没想到这一家子竟然全都是蛇蝎心肠的人,我家小姐不过五六岁,他们竟然也下得去手。”
奶娘跪坐在地上,不停地捶打着地面,哭得撕心裂肺。沈清枝听着云团的形容,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这消息传得还真是快,不过镇北将军府的人还真是重情重义,这么个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死了亲爹。”
云团本来一脸担忧,可看着沈清枝一副无所谓甚至还开口吐槽的样子,一时间忍俊不禁,竟然‘噗嗤’笑出了声:“小姐这话也太损了些,不过她在外头这般闹腾,老爷跟夫人只怕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小姐的身上。”
“不怕。”
沈清枝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话音刚落,沈大人跟沈夫人便从外头进来,看着沈清枝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里头的怒火更盛。有了沈大人给自己撑腰,沈夫人也算是有了底气,她对着沈清枝指责起来:“清枝,这周夫人已经离了沈府,镇北将军千金的病只能叫咱们扛着,你说你,好好地做什么非要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里头做什么,这下可笑,满京城都在等着看咱们家的笑话,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谁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