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儿是整理好了行囊之后,才离开客栈的,慕容冲说过会等着她的,她便想着,得知花翊清和杨氏无恙她便走。想想自己还真是矫情的可以,伤害了人之后还想着补救,连花舞儿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般太假惺惺了。可是,总不能真的就这般什么也不顾地走吧,她又良心不安。怀着矛盾的心理,花舞儿回到了花家。“大小姐!”
花家的下人看到花舞儿很是诧异。“老爷和夫人……还好吗?”
花舞儿有些内疚问道。“老爷在书房和贵客商议事情,大夫人……”下人有些欲言而止。“大夫人……怎么了?”
花舞儿心一沉,难道是被她气出病来,这样她心里就更是过意不去了。“大夫说大夫人怒火攻心,需要好好调养,否则……”花舞儿也不等着下人说完,便是去探望杨氏。来到杨氏的房间,看到坐在床头的杨氏,花舞儿心中再是被内疚所占据,拿过侍女手中的药碗,亲自服侍杨氏。杨氏看到是花舞儿,真的是又气又喜,但想到她那般忤逆自己的父亲,便是气不打一出来,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回来吗?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算满意。”
花舞儿知道这次是真的伤了二老的心了,心中想了想,便道:“娘,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又是什么呢?是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还是能能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呢?我的心不在花家,即使回来又如何呢?”
“你……你……”杨氏被花舞儿这番话气的一时间连气都喘不过来,胸口起伏着,脸色很是难看。花舞儿一惊,忙是放下药碗,拂着杨氏的背,想让她的呼吸平和下来。她不能假意地去敷衍应和,这事终究要说清楚的不是吗?“你还是花家的人吗?”
杨氏悲愤说道,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花舞儿忙是为她拂去眼泪,心中早有准备好的说辞,便听她缓缓道:“娘,有些事情,还听我慢慢和你说。娘,之前我离开花家,漫步目的地乱走,遇上了很多人,也遇上了燕欢。”
“那叛徒还有脸见你!”
一听花舞儿说道燕欢,杨氏很是恨恨道。“娘,燕欢的事暂且就不说了吧,他如何那是他的事情。我想说的是,我已经放下以前的一切了,难道这不好吗?这出去一趟,眼界宽了,心思便也是不一样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啊,娘,难道你以为我原意回到花家来挑起花家一家子吗?”
花舞儿说道,花家是嫡长者为继承人,她不是真正的花舞儿,自然不想继承这家业,便是找了说辞去解释。“舞儿,你便了,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杨氏看着花舞儿,觉得陌生。花舞儿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幽幽道:“娘,这次出去,我遇上了很多事情。我丢入江中被河边的渔民救起来的时候,我忘记了一切。娘,那三年,我谁都记不得了。”
“啊!”
杨氏一听,大感诧异。“我跟着慕容冲的时候,根本就什么样记不得了,娘,那个人是真的对我好的,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不跟他还能怎样呢?”
花舞儿故意这般说,这年代,女人失了身,是一件大事吧!“难道说就因为我们是晋人,他是鲜卑人,我便要放弃这么一个对我好的人,那我又是不是该以死明志呢?”
杨氏忙是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她和花翊清的不同就是她是一个女人,所以能够站在女人的角度看事情。是啊,一个女人身子都给了人了,除了跟着那人,还能怎样?“舞儿,那是鲜卑人啊,那可是鲜卑人!”
杨氏很是怨道,“他还是那个凤皇儿,你怎能这般糊涂……”慕容冲的大名毕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包括他那段昏暗的过去。“娘,鲜卑人怎么了,鲜卑人也是人啊!”
花舞儿最不喜这般的民族之分。“娘,我来是向你告辞的。”
“什么,你又要走?”
杨氏一听,忙是支起身来,拉住花舞儿,生怕她一转身就不见了。花舞儿看杨氏这般模样,便道:“娘,你是想让女儿留在建康吗?可是女人若是留在了建康,便是一辈子被人所耻笑了,花家也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舞儿,你明知道这样,可为什么非要跟着那个鲜卑人啊,你明知道那样,又为什么回来?”
杨氏苦心道,“早知你这般回来,还不如……还不如……”若知道女儿跟了一个白奴,杨氏真的觉得还不如听她死了的好。当然,这种心态多是赌气的成分多,活着总比死了的好。“还不如我死了对吧!”
花舞儿说的也是哀凉,听到这个回答,她心里要是若无其事的话,那未免也太冷静了。“舞儿……”杨氏说的是气话,这说着说着,眼泪便是掉下来了。“舞儿,你怎么能这样不顾为娘,怎么能一点也不顾我们花家啊!”
“娘,难道说,知道我在远方活的幸福快乐还不如让你们以为我死了吗?你们宁可要一个死了的女儿吗?”
花舞儿说道,她不求花家给她什么的,只为心安。杨氏抱着花舞儿哭,这是没有办法的,不是要让女儿死,只是这般的活着还有什么用啊?若在建康待不下去的话,真的是此生有女若无了。“舞儿啊,我的女儿,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啊!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走啊!”
当初若不走,在花家她又会如何呢?走不出心里的阴暗话,她在花家根本就活的不开心。“娘,女儿在哪都是想着娘的,而且会活的好好的,你只要知道女儿活的很好就可以了!若是将来有机会,女儿也是会回来看看你的。”
原谅她吧,原谅她的自私和无情吧!杨氏抱着花舞儿痛哭,她是舍不得女儿走的。花舞儿的心情也是低落沮丧的很的,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抹了抹自己眼角溢出的泪,她无心让人看到她心中的难过。突然,后颈一疼,花舞儿心中一沉,警觉不对,但已经是来不及了。“老爷,你这是做成么?”
杨氏惊呼,看着倒在她怀里的花舞儿。“我花家的脸绝对不能让她丢尽,就算把她关到死,也不会让她跟一个白奴跑了!”
花翊清铁青着脸,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