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带着一家人高兴出巷子口,走在人群拥挤的大街,余光瞥到街角恒昌布庄,再仔细打量身旁媳妇和小妹衣物,皆是普通布衣做的,而且因为洗的时间长,已经洗得发白掉色。他指着生意火爆绸布店说道,“娘子去绸庄给你和小妹置办一身衣物,今天相公赚了不少银子,刚好给你们两个置办合身衣物。”
闻言,陈圆圆心中一甜,高兴相公近日改变,十足顾家好丈夫,跟从前简直天壤之别。却又担心太过破费,皱着眉头说道,“相公现在刚做生意,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要不先将银子存起来,等过段时间买卖稳定再买。”
果然是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只会为夫君考虑。王凌见硬的不行,只能改变策略说道,“娘子看小妹年龄不小,还穿普通老旧的衣裙,容易让人瞧不起,我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妹考虑。”
然后,他低头对小丫头俏皮眨眨眼,打趣说道,“小妹,哥哥给你买一件漂亮的小花裙,怎么样?”
“萌萌,想要一件漂亮花裙子。”
王萌听到给她买花裙子,粉嫩小脸洋溢幸福的笑容,拉着嫂子手臂朝绸布店走去。“好啊!今天先给你买一件漂亮花裙子,等哥哥赚大钱,以后天天给你买花裙子穿。”
王凌笑着摸了摸小丫头小脑袋,感觉小孩子就是好忽悠。陈圆圆低头见小妹身上粗布衣裙,已经六七岁的孩子确实长得非常快,衣服十分紧凑不说,很多地方还打着补丁。也该给小妹添一件新衣服,在王凌好说歹说下,一家人迈步进入恒昌绸布庄。店中伙计见有贵客上门,连忙出门迎接,见到率先而入的是王凌,浑身如遭雷击。因为此人他实在太熟了,上次就因为得罪此人,让他事后被掌柜狠狠骂一顿,特地警告他,如果再敢势力眼,就把他赶出商铺,所以伙计再见王凌,如同见瘟神一般害怕。但他知道眼前来个大财主,颤颤巍巍说道,“客官您来了。”
王凌进门也注意这个伙计,上次印象十分深刻,对此人十分不喜,于是呼唤另一名伙计说道,“拿一大一小两件绸裙,要上好蚕丝布料。”
陈圆圆刚想上前阻止,不是说好了只给小妹买,怎么相公又要给自己买。但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在外面给相公留面子,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她怎么能让相公丢面子,心里感觉相公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现在也知道心疼人了,心中无比感动。机灵伙计一见是上次打赏一百文贵客,直接上二楼拿两件最好红袖绸缎裙,立刻高声喊道,“有贵客登门。”
陈圆圆进了试衣间,换上一件红色碎花裙,出更衣室后,整个人完全大变样,如同出水芙蓉,又像画中走下来仙子,眉目含笑的询问,“相公这件裙子怎么样。”
纵使前世王凌见过无数美女,眼见容颜绝世的陈圆圆,心中猛然一荡,像是平静的海面掀起滔天巨浪,嘴中赞不绝口,“娘子穿上这件衣裙,简直美极了。”
机灵伙计也连声夸赞道,“贵客真是好福气,夫人真是美丽动人,小人在店里干十几年,从没见过穿上绸裙后如此漂亮的夫人。”
店里的其他伙计看得也是目瞪口呆,暗叹此人真是好福气,娶了如此年轻貌美的妻子。王凌感觉心中男人自豪感充斥胸膛,身边有着如花似玉的漂亮老婆,就容易遭到其他男人羡慕嫉妒恨,不过眼前显然一切都是值得。小丫头也换了一件粉红色衣裙,像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公主,她显对新衣裙十分满意,正对着铜镜不停转圈。王凌笑着招呼身旁伙计说道,“好,这两件裙子我都要了,算一下多少钱?”
伙计连忙找柜台掌柜报单,掌柜看到贵客身旁绝色大美人,已经惊得目瞪口呆。此刻伙计催促结账,掌柜慌忙醒过神,羡慕扫视王凌一眼,快速噼里啪啦拨动算盘珠算帐。机灵伙计手持账单,上前报道,“贵客两件红色裙摆,乃是浙江上等蚕丝做的,需二两银子,小的一件衣裙也是上等蚕丝所做,只需一两银子,掌柜说贵客乃是店中老顾客,给贵客全部打八折,共需二两四钱银子。”
“相公衣裙是不是大贵了。”
陈圆圆一听两件衣服,就花快三两银子,心里忍不住一阵肉疼,甚至想劝相公不买蚕丝裙,到旁边素衣店随便买两件衣服,顶多花不了一两银子。王凌凑到陈圆圆耳边,鼻中轻嗅诱人芬芳,打趣说道,“相公赚钱就是给娘子花的,花多少银子都不贵。”
他顺手从钱袋里拿出三两很子,直接丢给面前伙计说道,“还像上次一样,另外一百文是你的赏钱。”
机灵伙计闻言大喜,立刻高唱,“贵客打赏一百钱。”
店里其他买衣服客人,齐刷刷看着王凌,不知道哪个富家子弟出手如此大方,他满意接过伙计毕恭毕敬送上碎银,搂着媳妇儿柔软腰肢,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离去。陈圆圆俏脸通红,相公当着众人怎能如此轻浮举止,这是两人成亲到现在最亲密动作,相反她心里没有丝毫不适感。眼见王凌出门,店门口势力伙计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就因为得罪一个贵客,损失了半两银子,现在真恨不得照自己脸上狠狠扇上两耳光。……王府寿宴。王凌带着一家人高高兴兴迈进王府,府门高挂大红灯笼,院中上下张灯节彩,洋溢欢乐气氛,贺寿客人忙忙碌碌穿流不息。后花园中布置十几桌上好酒宴,老远就闻到浓郁的酒香味。后花园中,王家所有江南地区直系子弟悉数到场,场面十分热闹,酒席东门乃是南京礼部尚书候恂,工部尚书薜进,两人皆是王以胤至交好友,好友五十大寿特地前来祝寿。王凌在门外整理衣衫,手里拎着从街边糕点摊,花一百文钱买来的寿桃糕点进场,与场中奢华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人群中不时传来嗤笑声音。“相公我们只拿寿糕过来,会不会显得太过寒酸。”
陈圆圆依偎在相公身边,紧张的看向四周说道。王凌托起手中三尺宽的寿桃糕点,撇了撇嘴说道,“娘子我们拿着寿桃是来拜寿的,不用在意其他人眼光。”
陈圆圆穿上红绸绣花衣裙登场,顿时将在场王氏女眷碾压,所有男人忍不住偷瞄两眼,惹来身旁妻子一阵白眼。只见其身材婀娜,秀发乌黑,肌肤似雪,依偎在王凌身旁显得明艳动人。王凌眼光四处打量寻找老王身影,想亲自上前拜寿,见王以胤被人群簇拥,此时拎着寒酸寿桃礼物上前,显得十分尴尬。只能将礼物放置佣人负责收礼区,立刻被眼前堆积如山礼物吓了一跳,各种玉如意,黄金打造的寿桃堆积如山,金光闪闪耀人眼球。他手中寿桃糕点跟其一比,简直寒酸到家,只能硬着头皮将礼物摆在最显现处,心里暗骂,“老王过个寿,弄得可以开金铺,大明士子真他妹有钱。”
管家福伯见王凌来了,连忙上前招呼说道,“王少爷这边请,家主特意交代,给您安排好酒席座位。”
座次是按照王家直系亲属远近排的,本来王凌应该坐在最前排,只不过他王家身份还没被正式承认,所以只能带着家小屈居末席。人群中,旁系子弟王峰一人枯坐在席位上,用力灌了两杯苦酒,他心中无比酸楚,注意王凌身后美丽动人身影,心里更像是丢魂一样难受。陈圆圆原本应是许配给他,只是邢家乃是山东一小家族,和他士族身份匹配不上,当时他从未见过陈圆圆本人,只能按照家族要求,迎娶一名同样士族出身小姐。让王凌这败家子白捡绝色佳人,此刻他见陈圆圆光鲜亮丽,像娇艳明媚鲜花,四周的官宦小姐像花园中绿叶,只能当作陪衬,心里像麻花一样,格外不是滋味,不住又灌了两杯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