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邓源这话,朱尚邴嘴角微勾,几分轻笑。 “怎么?表哥还懂这些?”
“自然。”
邓源长呼一口气,轻轻坐下。 “身为锦衣卫中人,且手持千户之位,自然对于这些异常之处多加关注,而且……” 邓源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看表弟你对此人如此关注,所以便想着要不要帮他一把。”
“好人做到西嘛。”
“倒也是。”
朱尚邴欣欣点头,甚至一番言语,缓缓而落。 “怎么说?”
“我现下,身上依旧挂着吏部左侍郎的官职,此间也做了会科举主考官的名头。”
朱尚邴眼中流露出一道狠色。 “若是眼前平安县内,却是有人故意在其中动了手脚?那还真就有些不太能够饶恕了。”
朱尚邴说的是实话。 甚至此行! 他之所以从九大藩王这边尽数周转,并非是单纯的让自家这些叔叔收心。 将其收为己用。 同样也是要对大明现在的处境,有一个基本大体的了解。 否则。 即便是当了皇上,手中有了锦衣卫,新建东厂。 众多耳目! 那也不过是旁人所说所言所行,自然而然是隔了一层的。 怎能同亲眼相见,一番媲美呢? 自是大不一样。 “那表哥!便去查一查此事究竟如何?”
朱尚邴唏嘘感慨一句。 那手中的要报,已然放于其他之处。 “好!”
邓源重重点头,也是将此事应下。 不再多言。 天还未黑,邓源已然离开客栈。 窗口之处。 目送着自家表哥身影渐渐离去。 朱尚邴自言自语,嘴角微勾。 “还真是有趣!”
“眼下还未完全离开应天附近,却是已然落了个如此之事。”
“这世间之事啊,当真可笑可笑。”
可他虽然这般感慨,但朱尚邴却是心知肚明。 这种事情总会发生的。 “你小子,打算路见不平一声好吗?”
忽然间,内心传出一道身影。 正是陈庆之所发言的。 他早年间也在民间之时四处游历,所以对于这些寻常百姓之事也算了解。 更别提。 两晋之时,那一番朝代可是比现下要恐怖的多。 百姓的日子也难过得多。 如果说现下大明的百姓还算是个人,那么两晋的他们确实连个人都算不上了,委实让人有些发自内心的惶恐震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听出陈庆之话语里面的几分劝说,朱尚邴委婉说道。 提了口气! 陈庆之似乎也明白了朱尚邴的心头之言。 他渐渐回话。 “若是选择当真查询,那便要做好接受的准备!”
“这世间之事,可是比那些权贵应天府内的大人物,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算计诸多,还要残忍的多。”
“婴儿塔,也不过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易子而食,也只不过是其中的典型!比那更惨的,甚至更加稀松平常的多了去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张良也是冒了个头,他淡淡开口。 同样也是对这世间苦难的一番感慨。 “所以啊,小朱!”
“做好这些行动之前,首先也要好好的准备一下,否则若无准备必将心神摇曳,很容易失去冷静的。”
“从而犯下弥天大错。”
“即便当下你也身为秦王世子殿下,天潢贵胄而且也是即将的皇储之位,但总该多多防范,势必不要对你未来之路产生任何影响。”
“为天子者必将完美无缺,至少明面上自然不能够出现半分缺陷。”
“否则,便是日后君权的削弱。”
张良这一番提醒,自然而然也是好心。 “放心吧!”
朱尚邴重重点头。 此刻! 他脸色才算是多了几分郑重。 毕竟。 陈庆之一人之言,总归是有几分话语权比较轻的。 但两人之言似乎不重视都不行了。 可事情,却是比朱尚邴想象的还要残忍,恐怖的多的多。 “你小子,当真做好准备?”
这次是李存孝! 这个看上去憨厚的大将,也是渐渐发言。 甚至站的是武将的立场。 “可能说我等出于世家,但同样对于百姓之事略知一二,眼下早已并非当时!可百姓的日子终究不过如出一辙,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啊。”
“你小子啊,可要万分想好,这是一个雷,一旦碰了,便是同天下作对。”
李靖则站在世家的角度。 甚至包括最后。 就连千古一帝李二也缓缓出言,仿佛对于朱尚邴处理此事并没有太好的心思想法。 让朱尚邴,真正见识到了这种残忍的界限。 根本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百姓之难,天下之最!”
“即使你将国力增强,可国富和民富,你只能选择一样。”
“为什么?”
这时候,朱尚邴默默点头,没将这些好意全部吸收。 而是一个抬头。 一声发问。 “百姓和天子的权利,总归是有几分争锋相对的!”
“君权和臣权,已是这天下最大的两种权利。而百姓……” 话说到此时! 李二犹豫了几分,再次开口。 “百姓是水,君为舟!”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而身为君王者,却是不会容忍这天下有任何倾覆之物。”
“百姓作为此中之物,最好拿捏的一物,却是断然不能任由其半分改变,更是要将其牢牢的掌握手心。”
对于这一点,朱尚邴似乎有些不能接受。 他摇了摇头。 “百姓为水,君为舟,为何不能一直如此?”
“百姓安康,国际强盛,君臣相同雨水之欢,岂不乐哉?”
“不会的,不会的。”
李二重复了一句话。 继而! 再次陷入了沉默,仿佛再次无法言。 而他不说话,并不代表其他人同样不说话。 毕竟。 在这几个人格之中,个个都是一方掌权者。 就算他们没有千古一帝李二的那般眼见格局,但同样也拥有着自己的视角和一番想法。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霍去病同样出声开口。 “小朱!”
“你实在想的太多了,百姓若是一旦富裕,接下来便是会争权夺利。”
“而天下百姓,真正能够获取权利的只有那么一小部分,其余的更多一大部分自然而然便是有些心生不满。”
“而他们的心生不满,便是会成为最后的几个大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届时他们只会想要的越来越多,而国力再怎么增强总归会有极限的那一日,届时你又该如何?”
“同样麾下的那些臣子,也未必便会在和你站在一边。”
“即使在你这一代能够同你那皇爷爷朱元璋一般无二,能够坚持数十年!可你能保持你的下一代同你一般无二的坚守吗?同你一般无二的权威吗?历朝历代祖宗之法,哪朝哪代未尝不变,未曾没有破除过规矩?”
“祖宗之法,本意是好的,可随着时代的变迁,所处处境的不同权利的大小,一切都不会一样的。”
霍去病话语缓缓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