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做好被嘲讽的准备时,耳畔陡然响起一道少年的惊叫,一阵清风从众人身边拂过,居然直不楞登一头裁进林间。 见状,众人脸色骤变,有喜有忧。 建文凝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皱也乘着马朝林间去。 看到其他两人都进去,朱允熥踌躇不定,怎么也没法下定决心。 “诸位,本殿下的腿……” 刚好他摔下马腿上有着伤,趁此机会躲过一劫。 在朱允熥自作聪明暗喜时,淮西权贵面色如土,他们明白这一比已然输了。 …… 林间。 朱尚炳勇往直前冲入腹地,此地的危险比想象中的少。 根本没有很多野兽的踪迹,除了几个小动物什么也没有,他就想着策马离开此地。 然而这时,马忽然嘶喊惊慌不已。 在葱绿的遮掩下,有道黑影缓缓靠近。 是只独眼黑熊,脑海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致,急忙说道。 “小朱,赶紧上。”
语气兴奋,带着战意。 几位精通骑射的大佬也开始发话,六人之中李世民、李存孝、霍小将军三人最精通骑射,陈庆之善于谋略,力不足难以拉弓,而李靖善于行兵布阵,要论箭艺稍逊三人一筹,而张良就不必多说了。 那头黑熊离他还有段距离,朱尚炳和几人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同。 他直接取出弓箭,瞄准黑熊。 然而这时,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有人正往此处赶来,黑熊急了猛然冲这边奔来。 就见箭矢离弦,音爆响起。 建文赶来之时,刚好碰见朱尚炳射瞎黑熊另一只眼睛,顿时惊呆了。 时间不等人。 朱尚炳翻身下马,迅速抽出腰间长剑刺向黑熊,黑熊瞬间暴躁不已,朝着周围一通捶打,难以可乘之隙。 “如此看来,是没机会了。”
见此情形,建文眼底划过一抹惋惜,如若能一箭射杀便好,只可惜,方才那击由于箭矢不够精准无法一击毙命,不然的话,朱尚炳一定摘得桂冠。 正当他以为要败兴而返之时。 却见朱尚炳身姿矫健,脚踩大树跳上枝干,冷然盯着那头十分狂躁的黑熊。 他并没选择用弓箭,而是手持长剑,对准黑熊的头颅一跃而下。 “吼——!”
霎时间,林中传出黑熊痛苦的嘶吼声,待在马场等候的众人,彻底慌了神。 倘若里面进去的两人都遭遇不测,他们死不足惜! 别说只是朱允炆,哪怕是秦王世子,他们也罪责难逃。 这些人心惊肉跳,身子一阵哆嗦,眼中满是绝望。 却不知,他们正在担忧的人,正把长剑从头颅中拔出,颇为嫌弃的把血擦在熊的皮毛上,而后把剑收回剑鞘。 建文还未从适才的战斗中回过神,还在吃惊朱尚炳三两下就击杀了如此凶悍的野兽。 如同砍瓜切菜般容易。 “尚炳之勇猛,吾自愧不如。”
他不由得感慨一句,望着满身血迹的身影,旋即翻身下马,帮他一起把熊拖走。 然而此时,林间之外,蓝玉微眯双眼望向林深处,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若两人都殒命于此,那不但能拿到太孙之位,还能除掉眼中钉。 特别是…… 他的视线瞥向秦王那边,后者跟丢了魂似的,呆愣着站在原地。 虚空之中飞来两头鹰,锐利的叫声似乎在嘲笑他。 见状,蓝玉不由嘴角微勾,但还没高兴多久。 一支长箭横掠长空,门外汉只觉得技艺了得,但淮西权贵众多武将却是神情凝重,断定此人绝对是一个用箭高手。 而适才一阵叫唤的老鹰,身死箭下。 一矢双穿! 当他们顺着箭矢射出的方向看去之时,瞬间愣住,哑口无言。 来者鲜衣怒马少年郎,俊秀的脸庞染血增添几分戾气。 而在他身边一脸笑意的,不是建文,还能是谁? 只是,这根本不是重点。 就见,在他们马后被拖着的,似乎是头黑熊?! 别人的十五岁,骑射卓越一矢双穿,深入林中腹地与黑熊肉搏得胜。 就这种战绩,他们能够吹一辈子。 众人皆是满眼羡慕,用眼角余光瞥向秦王。 却见他也是呆若木鸡,良久都没回过神来,要不是朱尚炳走过去,怕是还得还一会儿。 废物儿子逆袭记? 他原本以为,这兔崽子只是顶多读书厉害一些,不成想,居然连亲爹都瞒着。 着实是…… “各位,你们为什么都盯着尚炳不放?不知令郎十五岁时……” 话没说完,便作鸟兽散,不再顿足于此,怕被朱樉给盯上。 甚至,连蓝玉都侧过身,生怕碰一鼻子灰。 但岂能放过他? 朱樉不仅靠近,还拉着朱尚炳一起,虽然有点嫌弃他满身血腥味,但想到能够恶心蓝玉一下,便硬着头皮忍住了。 “蓝大将军方才不是说,犬子不擅于骑射吗?不知将军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能否猎熊?”
此话一出,一旁众人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流转,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 方孝孺捋着胡须,双眼笑得都眯成一条缝。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蓝玉阴沉着脸,恨不得给那嘿嘿笑着的脸上来上一拳,但嘴上还是恭维。 “秦王莫打趣臣了,臣那个年纪当然无法与令郎比之。”
偏偏,朱樉还不是一个谦逊的,听到这话直接哈哈大笑。 完全不给蓝玉面子,甚至连朱尚炳都没眼看了,扯了下他的衣袖。 一时忘其所以,朱樉才反应过来,想到之前嘱咐儿子的话。 莫要得罪蓝玉,未来儿媳是他那边的。 但眼下……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朱樉也不含糊,本就被嘲讽已久憋屈不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目光上下扫视蓝玉,旋即挪开眼风轻云淡的说道。 “那可不是嘛,长江后浪推前浪。”
见此,朱尚炳都无语了,那种不屑的眼神加上怪里怪气的话,蓝玉气得面红耳赤,拂袖而去。 其他人见到胜负已分,也是不再久留。 而朱允熥嘛。 借着腿伤的借口早已跑回东宫了,偌大的马场只剩朱樉父子与建文三人,建文看到众人纷纷离开,笑着走去朱尚炳身边。 “适才你身边人较多,吾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一想到刚才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就不由得想笑。 瞧见朱允炆如此高兴,朱尚炳挥了挥手,指向地上的死熊。 “谈不上恭喜,侥幸取胜而已,但这熊皮是个好东西,明日剥下来就送去东宫给您。”
闻声,建文也没推却,这就像朱尚炳初次和朱元璋用膳时如出一辙,都在朝对方示好。 就算没有成为同党,今后也不会是阻碍。 重要的并非熊皮,而是这其中的意义。 建文离开之后,朱尚炳视线瞥向林间,杀机翻涌,策马冲了进去。 没多久,提着几个血肉模糊的头颅回来,一把丢在朱樉脚边。 他面无表情,如杀神降临,但所说的话却与这幅模样背道而驰。 “爹啊,以后少招惹这些人,他们打不过老的,总会来打小的。”
闻言,朱樉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父子二人神情凝重。 眼下宫中愈发容不下他们,得赶紧想法子回封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