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照顾封浩,就让他跟着她饿肚子,这怎么得了。“封浩,你饿了吧?再忍一下,马上就可以吃了。”
时苒坐在沙发上,向旁边的封浩挪近了一点,语气很好的安抚他。封浩却连眼眸都没抬一下,就好像时苒刚刚是对着一片空气在说话一样。她,现在还无法跟他交流。时苒开始担心,从齐礼走了之后,封浩就一直跟她待在一起。四个小时过去了,封浩没说过他饿,甚至都没叫过渴。她突然想起齐礼之前说的那些话。“一直封闭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吃不喝不睡觉。”
封浩现在把他封闭在自己的意识里,不知道渴和饿,如果时苒再任由他这样,封浩早晚是要渴死饿死的。想到这一点,时苒突然变得很着急,她猛地将封浩拉近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检查封浩渴不渴,就一直盯着他薄薄的嘴唇看。如果嘴唇起皮或者干裂,那便一定是他渴了,而且时苒之前就听人说过,当一个人觉得口渴的时候,其实身体早就缺水了。所以人在不渴的时候,也要补充水分。可现在,她也不知道封浩渴不渴,他又不说话,她便只能通过观察去判断结果。她看的很仔细,沿着封浩薄唇的边缘看到嘴角,薄薄的唇膜下面透着朱红,皓齿之间,吐气如兰。她离他太近,直到她感觉他吐出的气息被她吸进嘴里,她脸颊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整个人像条件反射一样,忽地离他很远。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心跳加速?脸热的像岩浆一样烫?刚刚她靠近封浩的时候,脑子里好像有不和谐的画面出现。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看到他嘴唇,就会想到他亲她那些画面?她低头生自己的气,忽地又抬头,她差点忘了,封浩就在她面前,她脸红害羞的模样,岂不是都被他看到了!时苒倒吸了一口冷气,偷偷向封浩看去,他人还像个石像一样坐在原地,目光失焦的看向她。发现封浩还是之前那副木木的样子,时苒才松了口气,她还真是傻,怎么就忘了封浩现在还处在自我封闭的状态,他看不见她,听不见她,对她做出的任何行为都视若无睹,就算她现在打他,他应该都不知道躲吧。冷静下来后,时苒才觉得自己好笑。干嘛纠结他渴不渴,不管他渴不渴,喝水总没错吧?她直接让他喝水不就好了。真是被自己蠢哭了!时苒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封浩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时苒走到哪,他就拽着那条纱巾跟到哪。“封浩,把这杯水喝了。”
时苒转身,和封浩面对面站在,她抓着封浩的一只手,将水杯放在他手心里,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时苒皱着眉,又放了几次,他就是不拿,最后一次,杯子还差点掉在地上,还好时苒手快接住了。她还真是低估了封浩的这种病,他已经到了完全屏蔽外界的程度。除了一直跟着时苒和看财经新闻,他几乎就像跟外界隔绝了一样,对任何事都没有反应。她怎么可能看着他渴死饿死,就算喂,她也要让他把水喝下去。他太高,她端着杯子不方便给他喂水,她转身把他带到沙发旁坐下,她站在他面前,拿着杯子送到他嘴边,喂给他喝。杯沿已经贴在他唇边,她托着杯底,看着里面的水倾斜到他唇边,她又抬起一点,下一秒,那些水竟在她眼前,顺着封浩的下巴流到他名贵的衬衫上,胸前阴湿了一大片。她放下杯子,一时乱了阵脚,小手不停在他胸前扑腾着,那些水渍已经透了衬衫,时苒怎么擦都擦不净。搞了好半天,封浩的衬衫还是湿的。时苒苦着一张脸,神情有些没落。她还真不会照顾人,封浩在她家还没半天,饭不但吃不上,连水都喝不了,现在衣服也弄湿了,她该怎么办?要先给他换衣服,还是先让他喝水?应该是先喝水吧?万一换了一件新衣服,又弄湿怎么办?她家可没那么多衣服给他换。时苒又重新拿起水杯,看着封浩那张木木的脸,开始对他催眠,“封浩,你听我说。你现在渴了,要喝水。水就在这个杯子里,我现在把杯子放在你嘴边,你喝就好了,能听懂吗?”
她说完最后一句,又觉得多余,他要是能听懂,刚才就不会把水散在衣服上了。她又试了几次,直到杯里的水一滴不剩,封浩胸前像被泼了水一样,她才拿着一个空杯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喂水怎么这么难呀!根本就不喝嘛!”
她既着急又生气,也不能一直看着封浩不喝水渴死,脑子一热,也没估计那么许多,又重新倒了一杯水,自己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主动亲上去,将水喂了进去。唇齿接触的那一瞬,时苒能明显的感觉到,封浩没有主动要喝的意识,那些水完全是被她硬送进他嘴里的。反反复复几次,都是这个样子。丝毫没有被人占便宜的感觉,时苒看着这样的封浩反而很揪心。他连自己是不是渴,是不是饿都不知道,更别说主动吃饭睡觉、和她说话。他如果一直生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那他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就只是一个会呼吸的死人。如果有一天,封浩自己走丢了,或者没人再照顾他,他要怎么办?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等死吗?时苒突然猛地摇头,她不要那种画面出现在她脑子里,她更不要那种事情发生在封浩身上。如果有一天,封浩能恢复意识,即使以丢失跟她有关的所有记忆为代价,她也甘愿接受。如果那一天永远不能来到,她也愿意照顾他,像现在这样,让他一直抓着丝带,跟着她。当当当!敲门声打断了时苒的思绪。“小炒肉,牛肉炖土豆外卖。”
门外传来外卖小哥的声音,时苒才反应过来是她订的外卖到了,拿了钱去开门。外卖小哥收了钱,将手里的两个餐盒递给时苒,视线向她身后的封浩移去,最后目光落在链接时苒和封浩的那条丝带上停留了几秒,临走的时候冷哼一声,“呵,现在的小姑娘真有意思,男朋友都那么大人了,还用绳子拴着,难道怕被别的女人拐跑了不成。”
男朋友?拴着?谁说封浩是她男朋友了?就算是,也不是她拴着他呀!明明是他死拽着她不放,她才找了一条丝带给他牵的,怎么就成了她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