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斐看着的得意作品被一一覆盖,俊朗的脸上尽是惋惜之色。“景爷,这些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暂时不会有大问题。”
为赵天擎包扎的人十分迅速,且手法精湛,很快就被赵天擎止了血,包扎好了伤口。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上座的华景笙,等待他的下文。“该用的药都用了吧。”
华景笙将目光落在为首的医生身上,询问道。“是。”
医生点头。“好。”
华景笙从独坐的沙发上起身,修长的身影挡住了照拂在赵天擎头顶的光,让他置身于无望的黑暗之中。“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能不能离开这里,就看你的那些同伙有多大的本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间的滔滔杀机。赛斐和巫胜见状,知道他是另有打算,但是却猜不透其中的深奥。而赵天擎却脸色一变,心思一转,落在包扎在自己身上的药物上,莫非这些药有问题?想着他立刻伸手拆下了身上包裹的纱布。但是华景笙却再度开口了。“晚了!”
这是他特意让人新研发的药,比起催眠更加能被人体接收,更容易控制。繁华的街流,华丽的灯汇,一辆与夜格格不入的金色豪驾一路风驰电掣的往汇豪驶去。当抵达金碧辉煌的汇豪门口后,车上的人还没下,就已经引得门口的安保惴惴不安了。今夜的汇豪已经明令不对外招待会员了,为什么还有会员来?而且一看对方的阵势就知道来者不凡,这耀眼的金色可是前所未有的张扬与尊贵啊。真不知道今晚要是拦了他们,自己的饭碗还能不能保得住了!犹豫着,他们还是敬业的走了上前。正巧坐在最前方的金色豪驾车门被打开,张寻蓦一身白色西服,宛若谦谦君子从车上走下。见到熟悉的面孔,保安立刻殷勤道:“张先生,今晚汇豪不对外招待会员,不如您改日再来?”
张公子可是出了名的温文如水,一定不会为难他们。哪知素来温文的张寻蓦听闻他们的话,微微一笑道:“是吗?那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了。”
“啊?这……”保安反应不及,愣在了原地。“去通知你们里面的负责人,说我们有事相商,如果不见,我们就要硬闯了!”
张寻蓦不顾保安的惊愣,懒懒的靠在车门上,语气不重,其中的警告却十分明显。“您稍等。”
保安不能决定,只得颠儿颠儿往回跑。邡严守在楼下,保安汇报的情况他也无法拿主意,只得转身入内。没有华景笙的允许,他只得站在门口,巫胜看见了他后上前询问情况,简单的了解之后他让邡严去外面等着。转身向华景笙汇报。听闻宁欧来了,华景笙亘古不变的冷酷彰显出了几分残冽之色,“那就让他闯吧!”
巫胜听闻微微一愣,随后安静的站在了一旁。而赛斐听闻这个回答,本来被弄得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恢复到神采奕奕。双方未见面,但是杀戮之气已经弥漫而来。张寻蓦站在车旁,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十分钟了,对方还是没有回应。“阿欧,我们行动吗?”
每晚一分钟,对于里面的赵天擎来说都是生于死的拉锯战。坐在金色豪驾内的宁欧见对方迟迟没有动静,墨色的眼眸中早已是冰棱四起,杀气淋漓了。当即拿出对讲,吩咐着蛰伏在四周的人。“随时待命!”
“是。”
对讲机那头三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同时响起。守在门口的保安见张寻蓦低身重新上了车,以为他们要离开,正松了口气,却见金色豪驾往后退了一截,后方的一辆黑色轿车就立刻以脱缰的野马速度径直冲了上来,吓得他们立刻屁滚尿流的往旁边扑。下一秒,“轰……乓”两声之后,汇豪的大门被黑色轿车凶狠撞下,对方的车头毫发无损,还明目张胆的碾压着大门驶入了里面。随之跟上的便是其他四辆车,它们将汇豪的大门狠狠碾在了脚下,仿佛不再将汇豪看在眼中。等保安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沿着前厅两旁的小道往里驶去,意识到事情失控了,保安只得慌慌张张的跑回警务室,暗响了内部警戒信号灯,并拿出对讲向邡严汇报事实情况。内部的警报器让巫胜知道宁欧已经进来了,他走到华景笙身旁,低声道:“景爷,宁欧来了!”
听闻宁欧两个字后,华景笙墨兰色的眼眸骤然卷起丝丝沁寒的冰蓝之色,“南兴稳定太久了,是该动荡动荡了!”
巫胜听闻华景笙隐含深意的话,心头蓦地一跳,难不成上面的人要求将这里重新洗牌?“传令下去,见到人后全力射杀!”
正思索间,巫胜又听华景笙寒气逼人的声音再度灌耳而来,他抬眼时正好看到华景笙嗜血残酷的眼神凌然压来。“得令!”
赛斐听闻杀字就喜上眉梢,一手扛着狙击枪,一手别着瑞士刀就斗志昂扬的往狙击点走去。“阿胜,带着他。”
华景笙起身站到了窗前,墨兰色的眼睛隔着玻璃,肆意的打量迎面而来的不善之客。“是。”
巫胜领着已经伪装的赵天擎朝入口处走去,没有下楼却站在了转角处。一缕浅光由远及近,四周一致响起枪上膛的声音。而此时,宁欧端坐在后座,凝视前方被繁密树枝遮挡却依然透着几分稀疏灯光的别墅,如果不是闯入了汇豪,他或许不会知道汇豪里面别有洞天,这一片竟是他从未涉足的禁地。这一片地,都是华景笙的藏身之处?如果是,那么这里也是她与华景笙共同生活的地方。想到那张柔媚倔强的脸,宁欧平静的胸口突然腾起一丝不可压抑的怒火。不到五十米,四周的空气寂静得仿佛冻结了一般,凝固不动。在这样一份过于静谧,过于死寂的空气中,他本能觉得不对劲。暗暗思忱之后,他握住了对讲,“大家戒备,看到人影立刻扫杀!”
张寻蓦听闻宁欧的话,面色大变,“阿欧,我们还没与对方见面,就要双方开战吗?”
宁欧见张寻蓦没有察觉,凝声道:“你没觉得不对劲吗?汇豪是什么地方,经营这里的人是什么人!她们怎么可能至今都没有动静!”
“你是说他们是在等我们自投罗网!”
张寻蓦虽然没察觉,但是被宁欧这般一说,也觉得不对了。“不管是与不是,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
话音刚落,宁欧所乘车辆的副驾车窗突然迸裂。“小心!”
张寻蓦见状,立刻扑向宁欧,以身相护。这时枪声密集响起,突突的打破了夜的寂静。一道道银光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飞梭在黑暗中,有的打入了树干,有的嵌入车身,还有的打入了身体。一时间,银光翻飞,人影攒动,暗色狰狞。为了避免不被流弹所伤,张寻蓦护着宁欧从车上走下去,四周暗色埋伏,身旁不时有着自己的人倒下的身影,他们一路小心来到一颗稍微粗壮的树下藏身。激烈的交战损失的不会只是一方,在华景笙这边的人率先拉开战幕之后,随着枪声绵延不绝的响起,他们这边也倒下了不少人。但是双方都是有备而来,这些死伤自然不会终止这场战役。站在高处狙击点的赛斐,一直在找寻对方领头,因为能猜测到景爷心思的人对他来说十分有吸引力,能够亲手射杀对方自然是一件美事。但是显然他低估了对方的藏身能力,扫视了四周数圈,射杀了近十个对方的人,却依然没有找到领头的人。“真是狡猾!”
双方毫无间歇的开火,将黑暗侵蚀的夜色晃得亮如白昼。下方战火纷飞,火光四溅,华景笙却面色不动,淡然如常的站在客厅前,凝视下方的动静。攒动的人影,四起的喧嚣,宁欧却蛰身在黑暗中迟迟不现身。这边虽然是汇豪的深处,没有惊动往来的人流,但是身处地牢的尹婪却听得分明,这密集且尖锐的声音除了枪声不会再有其他。听闻这一声声异动,她的心不再平静。华景笙将她关押在这里,真的是惩罚她?还是他早料到今晚会有异动,所以避开了她?可是他为什么要避开她?难道来的人会是跟她有关的?可是在这里,能跟她有关的只有许家。枪声依然不停歇,还是兀自的喧嚣着,突然她猜到了来人。宁欧!一定是他!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团迷雾,他为什么会来汇豪!而且还以这样的方式?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行,她不能在这里瞎猜,必须要出去。想着她再度从床上起身,但是又一阵晕眩感将她袭到,让她不得不坐着等待它的过去。待不适的感觉在可忍受的范围内后,尹婪走到电子锁门前,从内衫中拿出一个类似于秒表的计时器。随着一声声秒数倒计,电子锁上方的九个键呈现了不同的颜色。在最后一声倒计停止后,电子锁的门轻易的被打开了。尹婪弯唇一笑,这可是当初她在意大利的时候从华景笙房间悄悄顺走的宝贝,就是为了防止以后被拘谨不能逃出生天准备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