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薇薇看着照片中的自己,笑得那样阳光灿烂,她的心却纠在一起。曾经的一切她毫无印象,这四年的回忆却是她想抓住的。如果面对一个肯为她放弃生命的男人,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我就是唐薇薇,但我更喜欢‘安娜’的称呼。”
唐薇薇没有隐瞒,大方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然而她的这句话却让顾川怒火中烧。“唐薇薇!”
他大喝着唐薇薇的名字,目光凶狠。“四年前,为什么要跟严诺离开,为什么没有回来!”
顾川还要许多话要说,有许多问题要问。他并不认为自己做的足够好,可他愿意改正,愿意为了唐薇薇改掉一切坏毛病。可唐薇薇连个机会都不给他,直接跟着严诺离开。难道,她真像本所说的那样,跟着严诺私奔?她去乌克兰不是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而是与严诺商量好的私奔?事情似乎都在朝这个方向指明,如果唐薇薇有心,怎么会四年都没有联系?她甚至放弃了父母,也要与严诺在一起。顾冰说她没有心,与顾川在一起也不过是图顾家的地位,如今找到更好的依托,自然放弃了顾川。这一切,顾川都不相信。不,应该说他不愿意相信。纵然再坚固的城防,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水滴石穿,有顾冰和本这两个锲而不舍的人在,顾川的心终于有所动摇。因为唐薇薇所做的一切无比昭示着,他们俩的话是正确的。“四年前,我们的感情出现问题了吧?”
若是顾川能够再细心一点,便可以听出唐薇薇语气中的怀疑。可是嫉妒与愤怒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他只看到了唐薇薇的背叛。所以,她是因为他们之间感情出了问题,而与严诺离开。这个理由如此准确,让顾川一时间没了话语。唐薇薇看着自己曾经生活过的环境,纵然脑海已然陌生,可心却忍不住颤抖。她拼命忍住眼泪的流逝,想给自己一份坚强的力量。“既然如此,你还回来干什么?”
顾川冷声道。眼前的唐薇薇让他感到陌生,无论是她的做法,还是她的言语,都让他无法与四年前的模样相重合。在他的印象中,唐薇薇在他面前不可能保持冷静。不,大概他从没认清唐薇薇。如果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唐薇薇根本不可能与严诺离开。唐薇薇一派坦然,她沉声道:“我的工作需要我回来。”
言外之意,她的回归与顾川一点关系都没有。顾川的怒火一下子被引爆,他再无顾忌道:“唐薇薇,你还有没有心。四年前不告而别,四年后忽然回归,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四年的煎熬,他承受多大的压力?当然,这一切比起唐薇薇的消息,都不算什么。可是,她回来后却告诉他,她的回归只是因为工作。工作竟然比他们之间的感情还重要。在咖啡厅里遇到顾川,也是唐薇薇意想不到的。她从严诺那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尤其是知道她的父母后,想也没想便飞回了国内。对于她与顾川的关系,她想不清楚,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既然在这里遇到,她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可若是让她解释,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果四年前的离开让你心生怨恨,我深感抱歉。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许多,我想等我们接触之后再考虑我们的关系。”
唐薇薇只能这样回答顾川,她看得出,顾川对她的感情怨恨许多。想想也是,别说顾川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的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从此音讯全无,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呢?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他们的回忆,纵然她没有记忆,也不难想象他们曾经的美好。这里干净、整洁,不像长期无人居住的样子。可即便是这样,谁又能保证顾川没有别的女人呢?对待爱情,她深有洁癖。顾川的眸光一转,不愤道:“什么意思?你要和我划清界限,还是说你回来就是想离婚的?”
“离婚?”
唐薇薇默念着这两个字,她只是想回来看看自己的曾经,至于离婚她还没有想到。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若是她知道了与顾川的关系,如是不离婚,对严诺也不公平。混乱充斥着她的大脑,她快要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想象。她想将这些问题放下,目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她需要顾川的陪伴。“我想回家看我的爸、妈,你可以陪我一块去吗?”
她知道父母的存在,可要去见他们,却又心有退缩。四年的时间,不知道他们对她会是什么想法?四年后的回归,她甚至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认她这个女儿。毕竟,在她看来,她的离开对父母的打击是最大的。顾川因唐薇薇临时转变的话题心中大怒,他大吼道:“唐薇薇,你把我顾川当什么了?你的佣人,随叫随到吗?”
愤怒已经压制了他的理智,他现在就想知道唐薇薇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她只想与严诺在一起,那么她回来做什么?唐薇薇叹了口气,疲惫道:“如果你不愿意,当我没说。我们的事……等我想好,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她有些累了,回国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可她无从躲藏,她只能面对。“解释?四年你还没想好怎么给我一个解释?”
面对唐薇薇的解释,顾川越发愤怒。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唐薇薇在掩饰。可是,如果她告诉他。她的离开就是与严诺早就商量好的,所谓志愿者,不过是个幌子。他能接受吗?不,他不能解释。所以他一方面期待唐薇薇的解释,一方面又不想听到那些事实的真相。唐薇薇接下来的话,彻底压垮了顾川最后的理智,她道:“顾总,我现在不是唐薇薇,我是安娜。”
她的眼睛明亮、认真,坚定的眸光完全没有判断不忍痕迹。在唐薇薇心中,她只是安娜。“唐薇薇”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如果不是严诺的解释,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