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开学后,离青春结束还有剩下1440天。 天空白云飘过来,明明已经是九月份,但燥热得像是夏天。 严辞坐在操场休息的长椅,听了一会歌,广播里《樱花草》循环播放,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甚至是校园围墙外的街道都能听到音乐。 校园广播的音乐永远那么好听。 或许是混合了青春的味道。 在他身边,就是妹妹,严辞看了眼妹妹,心里袅袅升起了幸福。 此刻,严六堡穿着夏季校服,坐在长椅上。风一吹,柔顺有光泽的秀发就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她小手托腮,青涩的脸上露出笑意,轻声地说:“严辞。”
“嗯?”
严辞看向妹妹,略带疑惑。 “广播放的什么歌呀?”
“樱花草。”
“还挺好听的。”
“是好听,青春的歌。”
严六堡闻言,抿唇一笑,清澈眼睛里的光芒和花一样灿烂。 …… 开学第一天上午,是不需要上课的,同学们都在聊天,一句好久不见,道不尽的欢声笑语。 “嗨,辞哥好久不见!”
“困死了,生物钟还没倒过来。”
教室里一片闹腾,同班同学都和他招呼。 严辞对同学们一一微笑回应,却忽然想起今年读初二,他的同龄小堂姐严幼莹也开始上初中。 好久不见那个小堂姐了。 自从他去实验小学上学,和小堂姐平时也就假期聚聚,难得上了同一个中学。 严幼莹也算小美女,长得小家碧玉的脸,虽然牙齿有点不整齐,但影响不大。 对于妹妹说,严幼莹是非常重要的人。 …… 报名结束后,严辞和妹妹来到教学楼下,隔着很远就看到严幼莹飞窜过来,一边跑一边朝着他招手。 “啊,严辞,六堡好久不见。”
人未到,声音先到了。严幼莹一双狐狸眼笑意盈盈,来到严辞眼前,一下就抓住了严六堡的手臂不放开,非常亲昵。 严辞看了严幼莹一眼,这小堂姐是越来越成熟了。 小堂姐来到县城读小学后,洗心革面,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没有那么贪玩,据说成绩也是很不错。 “快,叫声学长来听听。”
严辞再次看到严幼莹,此刻她笑眯眯的,像是中了什么大奖,忽然忍不住调戏了一下她。 严幼莹闻言,翻了个白眼:“什么学长,初中生哪有叫什么学长,臭严辞,你先叫声姐姐来听。”
“你先叫学长。”
“滚呀。”
严幼莹说话时,又气又笑。 严辞对着小堂姐笑:“以后你被欺负了,报我的名字。”
严幼莹轻哼了声,然后歪着头,看着严辞,笑眯眯地说:“弟弟真帅。”
严辞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难得你说实话。”
“什么啊,你真是臭屁鬼!”
严幼莹忍不住吐槽。 严六堡站在旁边,手自然垂落,放在肚子下方的位置,笑看着哥哥和姐姐,然后想起什么,从口袋掏出了十几颗阿尔卑斯糖,放在了严幼莹手里:“幼莹,给你糖吃,阿尔卑斯很好吃的。”
“谢谢。”
严幼莹眯着眼睛笑,再度和严辞和严六堡重聚在同一个学校,让她觉得时光变得很美好。 拆开一颗阿尔卑斯,连阿尔卑斯糖的味道,都变得格外的甜。 严幼莹咀嚼着妹妹给的糖的甜味。 “六堡,陪我走走。”
严幼莹忽然拉着严六堡的手,率先一步走了,将严辞甩在身后。 严辞看着两个女孩,摇了摇头,跟在她们身后,并没有去打扰她们说悄悄话。 微风吹拂,两个女孩牵着手,在操场上来回踱步,叽叽喳喳地说话。女孩步伐轻盈,不时有路过的学生惊艳于妹妹的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严幼莹羡慕地说:“六堡,你越来越好看了。”
严六堡说:“哪有。”
严幼莹头朝严六堡肩膀上靠了靠,仿佛可以闻到少女身上散发的香味,贪婪了吸食了几口。 然后严幼莹说:“是真的,好香啊你,我发现大家都不会打扮,而你从小到大都很好看呢,衣品也是一级好。”
“没有啦。”
“真的,大多数人都是穿黑色或者深色的衣服,就你穿着那种浅粉色的衣服,真的很与众不同的。不过你这种衣服,也不是谁都能穿,主要是你气质太好了。”
严六堡有些不好意思,在想着原因。 有一部分原因是黄美怡言传身教,妈妈本身也是爱打扮的,喜欢研究最新的衣服流行款式。 另一部分原因是她跟着哥哥,学习着哥哥的审美。 这时严幼莹牵住了严六堡的手,又看了眼身后严辞,凑到严六堡耳朵旁,意味深长地说:“妹妹呀,最近你和严辞怎么样了?没有吵架吧。”
“没有没有,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那就好。”
说到这里,严幼莹轻叹了一口气。 小学时期,严辞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出名的时候,那时的她还比较不明事理,后来来到县城,不再那么无忧无虑,开始学会了独立思考,渐渐明白了,严辞小时候就很成熟,对妹妹到底有多好。 从小时候开始,妹妹就天天跟在严辞身后,不管严辞去哪里,她的眼睛注目不移的。那种感情是什么,后来她也明白了。 别看她傻乎乎的,但心里透亮。 感受着手心的妹妹温暖,严幼莹忍不住笑了,不过又想起了乐秋恬,临走之前叮嘱她:“六堡,你一定要小心秋恬哦。”
“我小心她干嘛?”
“你不是喜欢严辞嘛?别让她先一步得逞!”
严幼莹笑眯眯地说,“我妈和我说了,奶奶希望你和严辞以后结婚呢。”
“啊。”
严六堡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奶奶真这么说了?”
“我骗你干嘛。”
严六堡愣住了,然后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下。 严幼莹拍了拍严六堡的背,嬉皮笑脸地说:“我觉得很好呢,虽然这有些奇怪,但我肯定支持你的。”
严六堡被说得脸蛋红扑扑的,像是绯红樱花一样好看。 告别严幼莹后,严六堡眼眶有些潮了,小时候奶奶捡到她的时候,原来是希望她给孙子当童养媳。 不过后来看见村里的笑话,就没有再说过这件事了。 奶奶对她很好,更看重她开不开心。 除了同村人,没人知道这件事,毕竟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大家不觉得还会有什么童养媳,这种封建的东西。 操场上,还有人走着聊天,严幼莹走后,严辞小跑走了过来,说:“风有点大了,我们走吧。”
严六堡点了点头,不说话。 “那走吧。”
严辞笑了。 于是,两人肩并肩从操场往教学走去,严六堡稍微伸出手,靠近哥哥的手,想象着牵着哥哥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在岁月里。 秋风里,两只没有紧握的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纽带束缚,她不想剪断,也不会让它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