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班主任话是这样说,但后来又发生了一段故事。 几天后,严辞在教室里,低头继续看课外书,班主任吴松从教室走廊走过,透过窗户正巧就看到这一幕。 其实对于老师来说,严辞一直是比较特殊的学生,一般不会去管严辞,不过这种特殊待遇,也不能影响其他同学。 怕其他同学内心不平衡,吴松是建议过严辞提前学高中或者竞赛知识,没必要看杂书,显然严辞没听取他的意见,还是在看杂书。 本着一视同仁的原则,吴松打算批评下严辞,站在窗外,没好气地说:“严辞,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同学们见状,屏住了呼吸,安静地看着严辞走出教室。 看到严辞被老师逮了,乐秋恬也不担心,反而拉着严六堡的手,笑眯眯地说:“走走走,我们去看你哥的好戏。”
严辞被批评,难得一见,这千载难逢的时刻,她不想错过。 乐秋恬就笑着,相比较,严六堡愣了后,露出的表情是好奇,和乐秋恬一起,跟在了严辞和班主任身后。 …… 去办公室的路上,严辞很是平静,并没有什么紧张情绪。 班主任是比较好说话的,严辞知道只要他保证成绩不退步,班主任不会对他怎样,哪怕他不来晚自习,都不会管自己。 走在路上,吴松看着一脸无惧的严辞,正烦恼怎么批评,却冷不防遇到校长。 校长看到严辞,笑着招呼一下,然后奇怪地问:“怎么了?”
吴松没办法,只好和校长说了班级里最近不好的风气。 当然严辞有主要的责任。 校长听了就麻了,不知惹严辞干嘛。 他之前是求着严辞留在五中,因此反而拍了拍吴松的肩膀:“别打搅人家读书嘛,看课外书也没有坏处,好了好了,这事就算了。”
吴松看了看严辞,又看了看校长,一脸无语,只得说: “好的,校长。”
严辞耸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不远处,乐秋恬表情古怪,戳了下严六堡的腰:“什么嘛,我怎么感觉校长很怕严辞?”
严六堡点点头,忍不住扑哧笑了下,像是四月里的阳光。 后来吴松就没再管过严辞。 其实之前就管不了,现在得到校长的吩咐,更加管不了。 当然他也不是想管严辞,严辞成绩太好了,他主要是担心其他学生被严辞带坏了。 接着严辞被校长特殊对待,整个班的同学都知道了,班里的其他同学没有这种待遇,顿时又引来了一片羡慕的目光。 不过严辞还是老样子,旁若无人地做自己的事。 …… …… 正值人间四月天。 又是周末,四个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聚在一块,在严辞家开心地玩游戏。 林初萝的家在小城的北边,严辞的家在小城的东边,本来她是不会去严辞家。但每次严辞都是骑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风风火火地来到她家门口邀请她,无比正大光明的样子。 遇到林初萝的爸妈,严辞还会很礼貌地打招呼,丝毫不好意思都没有。 这样坦坦荡荡,反而让林初萝的爸爸没有反对女儿和严辞交朋友。 事实上严辞确实只是和林初萝交朋友而已。 …… 这天又到了周六晚上。 林初萝和乐秋恬已经各回各家,家里只剩下严辞和严六堡两兄妹。 尔后就是洗澡睡觉,不过大概晚上九点多,整片街道忽然停电。 严六堡正在洗澡,浴室突然变黑,完全看不清,胡乱擦了下身子,穿上衣服,然后急匆匆跑出了浴室。 严辞举着蜡烛走来,就看到了妹妹她湿漉漉的头发。 “好烦呀,怎么突然就停电了。”
严六堡有点狼狈,委屈巴巴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停电了,没收到消息。”
严辞看着妹妹,忍不住笑了一下,“那我给你擦一下头发吧。”
“嗯。”
严六堡嗯了声,嘴角扬了下。 严辞就帮她擦头发。 那一晚,在楼顶,在浪漫的星空下,严六堡坐在小板凳上,严辞站着给她擦头发,往往复复,像是对待易碎的艺术品,还为她整理下额前的短发。 严六堡明显感觉到,那手里的温柔,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却不敢说出口。 月亮升起来,却又被乌云遮盖,似明非明。 “好了。”
终于结束了,严辞放下毛巾,也坐在屋顶上看星空,一颗颗星星朝着他眨着眼睛,遥远又梦幻。 这么好看的夜色,也就停电才有时间看看,平时谁会去看…… …… “今晚月亮好漂亮呀。”
楼顶上,严六堡忽然轻笑地说。 严辞一愣,不知怎么回答,转头看向她。她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变成了蓬松的秀发,脸蛋好像月光一样皎洁清丽。 确实是漂亮。 让他突然无言的好看。 沉默之间,时间还在静静流淌。 这样安静的夜色,很适合回忆。 严六堡露出安静恬然的神情,笑着说:“严辞,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特别怕黑,你总是等我睡着了,才把灯关上。”
严辞想起小时候,也不免笑了:“那你现在不怕黑了吧。”
“嗯……不怕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啊,那等下来电了,我们一起看恐怖片?”
“才不要。”
“你不是不怕?”
“我不喜欢看恐怖片。”
严六堡憋着嘴,忽然又微笑了下,想起小时候她真的胆小。 是不是所有失去的勇气,就藏在岁月深处,未来有一天一定能重拾起? 抬头看着天空,乌云闭月,好像月亮要挣脱开了,她想一定是的,只是还没有到时间。 …… 过了会,严六堡又微微侧过脸,有意地看了严辞一眼,不知道男孩心里想法,以为只有兄妹的感情。 夜半时,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不是那么明亮,仿佛是少女的心事,藏在云中,发出淡淡的光影。 严六堡忽然觉得月亮太好看了,看得有些神迷。可能是月亮给她勇气,并肩而坐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将头靠在男孩的肩膀上。 严辞愣了下,想了想,没有拒绝她的依靠。 这样感受着,反而情难自禁。 怎么办,下意识将脸靠在她的脑袋上,互相依靠,更加紧密。 是的,难以拒绝,对着青春的女孩倚靠,男孩女孩互相靠近,不可阻挡。 也是在这一瞬,女孩子腮帮子鼓起来,眼神一片流光溢彩。 虽然她装作不在意,眯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但心里有惦记,还是时不时想要睁开眼,看一眼男孩的侧脸。 他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表现? 当然男孩没有看她,很平静的样子,东瞧瞧,西望望,好像在看着远处的城市光影。 她闭眼,再睁眼,再闭眼……如此循环,某一刻,她睁眼,终于看到男孩的眸光落在她的眼里。 四目相对时候,月亮从云中浮现而出,丝丝缕缕,纤毫毕现,让人觉得欢喜。 女孩长而微弯的睫毛很轻盈,像是飞舞的蝴蝶。 蝴蝶之下,是月光带来的龙卷风暴。 那一刻真的很奇怪,严辞听到了内心的声音,让他突然觉得迷失了自己。 一时间,心理年纪好像变小了,青春飞扬的美,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怎么办,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