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那年,网上聊天在学生里渐渐流行,严辞和林初萝也跟随着潮流,在网络上聊天,甚至交流远比现实多,不过更多时间是林初萝在倾吐,严辞在聆听。 严辞从来不曾想过,林初萝在网上会说和他说,她嫉妒一个朋友。 当年他初中情窦初开的时候,看到林初萝漂亮又有才华,被女孩的光彩所吸引,就觉得她很美好,永远阳光,没有烦恼,殊不知人都有喜怒哀乐,谁也不例外。 但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不是虚构的。 当重活后,世界本来面目,好像悄悄地弥散开,以他成年的视角,看到了未曾看到的画面。 在这种忽略人性的教育环境里,这个时代的孩子其实一直活在压抑里,稍微叛逆一点,就极可能会被教育系统所淘汰。 林初萝才貌双全,小学时光无比快乐,可初中后就有烦心事,不敢和老师和家长说,只能和他倾吐。 “严辞,我嫉妒别人,你别告诉其他人。”
林初萝在QQ是这样发消息给他。 此刻严辞在自己家里,随意坐在椅子上,单手拿着手机,笑着回复:“好,不过初萝,你嫉妒你朋友什么?”
林初萝有点难以启齿,打字的时候脸红了:“那个……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
“怕你笑话我。”
严辞手指快速按键:“我不会笑话你的。告诉我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保证。”
林初萝犹豫了很久:“这是女孩子的秘密。”
严辞困惑了,女孩子的秘密? 她这个年纪的烦恼,莫不是没长胸?不可能是这个吧,一定是想多了。 如果是的话,其实不需要着急的,每个人花季不一样,有些人开花的早,有些开花的晚。 世界上不论哪一种花,都有欣赏者。 严辞决定给林初萝打气,打字和她说: “其实你懂音乐,唱歌好听,学习也不错,这样的你,连我都佩服不已,别人嫉妒你还差不多,你真没有什么好嫉妒别人的,要有自信心。”
严辞不知道林初萝是嫉妒乐秋恬和他同桌,不然就不会这样回复。 消息发出去许久,没看到林初萝那边回复,严辞还以为她离开了,就放下手机。 事实上林初萝被夸了一顿,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心到飞起,笑容都无法掩藏。 “严辞居然夸我了?”
林初萝很是激动,在床上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有点想不到有一天,会得到严辞的夸奖。 她年纪尚小,没有恋爱过,对异性带着幻想,对严辞的喜欢,其实更像是崇拜。 因为她的父亲说,世界上无非三种人:博学有智慧,油滑混社会,还有处在两者之间的半桶水。 半桶水往往混得惨,掉入社会底层。人这一生,想要摆脱现状,要么读万卷书变得博学,要么行万里路变得油滑。 严辞就是前者,博学还有绅士风度,从第一次见面,就像是笼罩在迷雾中,让她看不透。 林初萝微笑着,过去的回忆依然生动,小学时候严辞耀眼得让她感觉像是天上之星,不敢触碰,直到严辞邀请她去他家玩,好像星星落在她怀中。 有灵魂的人,眼睛是不会死气沉沉,此刻女孩的眼睛像是阳光下的露珠。 “严辞,谢谢你的安慰。”
林初萝诚恳地回复,觉得文字无法表达她内心的心绪。 严辞听到手机震动声,拿起来就看到林初萝的回复,忍不住笑了下,心想这个年纪的女孩真是好哄。 想了想,时间不早了,打字给她说晚安吧。 “嗯,别瞎想了,晚安。”
严辞希望她好好休息。有时候遇到烦恼,睡一觉就好了。 “嗯,严辞你也晚安。”
林初萝回复。 严辞感慨着前世之恋。 晚安,前世最开始暗恋的人,这一世才开始渐渐真正了解你,可惜物是人非,没那种感觉了。 错过一见钟情的年纪,此生不知不觉就只信日久生情。 …… …… 初中生心智不够成熟,男女生在网络上聊天,很容易产生喜欢的错觉,就像是平行的铁轨,明明永不相交,年少无知却以为未来将是一条线。 夜深寂寥,林初萝躺在床上,和严辞聊天后,就睡不着,心里在想严辞好温柔。 温柔到给她带来了平行线交汇的错觉。 到了第二天,严辞上学,在路上和林初萝不期而遇。 “严辞,早上好。”
林初萝突然开心喊了一声,像是压抑很久后发出的声音,她很久没有这样大声喊早上好了。 “初萝,你也早上好。”
严辞愣了一下,也笑着这样说。 奇怪了,只是这样简单打招呼,她就笑了。到底为什么,林初萝笑点这么低,严辞也不知道。 但是她流露出的甜蜜的笑容,玫瑰花一样的鲜嫩,依然夹杂着让人赞美的青春活力,因为前世他曾经陷入这笑容里。 之后就没发生什么。 虽然林初萝和严辞在网上聊得很好,但是只要有其他同学在场,林初萝有意无意不和自己说话,好像有一堵墙隔开了他们。 这一堵墙,自然就是压抑的教育环境,毕竟有早恋说法也就在这一国度。在学校里,男女生走得近,哪怕没干什么,是会有点奇怪的。 当然严辞足够成熟,可以随时冲破这堵墙,不过他也只是让林初萝一起晚自习,白天不会和她聊天。 …… …… 又是上学的时光。 严辞数着日子,计算着还有几天,他才会成年,才会失去早恋的机会。 身在重点班,是会有一定压抑,毕竟大部分学生对老师的言听计从,就相对会缺少活力。但有失有得,没有有趣的人,同样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在一群好学生里,早恋是不能触及的敏感话题,如果没有和女生同桌,可能一天下来也没有和女生没有说上一句话。 因此,严辞和乐秋恬就显得尤为特殊,都是不怕老师,严辞是名气大,成绩好,不被老师管教,乐秋恬是家里富,脾气大,不服老师管教。 严辞经常和严六堡、乐秋恬和林初萝在一起结伴晚自习,组成了班里最令人羡慕的的四人帮。 到初一下学期,严辞还是一直看课外书,从开始的文史类,到现在的社会科学,课外书越看越花。 受严辞影响,久而久之,班里越来越多人带课外书来学校,到这学期,是什么书都有,各类杂志到各种漫画。 这一天晚自习,严辞路过林初萝的位置,发现她在看言情杂志,就没收了她的杂志: “初萝,你别看言情杂志,好好学习呀。”
林初萝愣愣地看着严辞,然后回过神来:“让我看完这一篇我就不看了。”
严辞无奈地说:“没什么好看的,你说的你自己忘了?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找到自己的风景,作业写完再看吧。”
“嗯,好吧。”
林初萝脸红红地点头。 不久后,老班主任吴松也发现了,班里看课外书的同学有点多,就有些忍不了,班会课上说,谁再带课外书到学校,被他抓到就写一万字的检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