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如此美妙。要是她醒来,看到他现在的姿态,是不是又要说自己是大变态?!念及此,他飞快地起身,掉头就往楼上走去。走了两步,却到底又转身,重新站回到她的面前,“夏优优——”没反应。“夏优优?”
他又唤。毫无反应。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子小阴谋得逞的放松,凌莫南微微勾了勾唇,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结结实实地扣在怀里。然后抬步,往楼上走去。男人的身躯和女人娇小的躯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毫不费力地将她抱上了旋转扶梯走到二楼,在经过玄关镜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镜前灯光昏黄,如蜜一样流淌下来,将他们二人笼罩其中。他看着看着,居然越来越顺眼,连步子都忘记要迈开……“少爷?”
陈妈起来想看看夏优优睡了没,结果就看到了此刻的这幅画面。凌莫南眉心一凛,回神,跨步离开镜前,“有事?”
“我就是看看夏小姐睡了没,”陈妈很懂非礼勿视地转向别处,“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再去睡了。”
凌莫南唔了一声,等陈妈走了两步,又突地出声将老人家唤回来:“要是她明天问起,就说是你抱她上楼的,厅里面冷气太足了,你不想她感冒之后又给大家添麻烦。”
“……”陈妈狐疑后,也应了一声是。凌莫南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夏优优,转身进入她的卧室。没有开灯,没有多看,只是将床上的凉被拿来给她盖好之后旋身出了卧室。一夜,风过无痕。其余人都沉沉入梦,唯有二楼某个卧室的阳台上,始终有一抹身影挺拔而立,那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一如他眸中的神情。一连三天,夏优优都没有见到凌莫南。地狱式的补习仍旧在继续,每天晚上的四个小时成了最煎熬的时光。文老师又一次合上面前的化学课本,“你今天状态不好,休息十分钟我们再继续吧。”
夏优优连忙应了一声,匆匆下楼直奔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在掌心里,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现在是晚上八点,凌莫南依旧没有回来。又担心他很快回来会问自己问题,她连忙喝完水就上楼回书房。可文老师居然不在书房内。倒是阳台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夏优优以为是窗户没关好,就起身去关。刚一走近,就听到文老师在打电话的声音——“老太太,你放心,那小丫头你也认识,就是刘莹莹的侄女儿。二少爷叫我来就是给她补课。说到底,她还是个晚辈呢,不是什么勾搭二少爷的狐狸精——”夏优优一愣,这是……在说她?!难道文老师是来监视自己和凌莫南的么?凌家那边,还以为他养了狐狸精?真是可笑。她摇了摇头,决定不要再听这种无聊话题,转身要走,却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茶几。砰了一声,阳台上的人迅速转过头来。文老师一看是她,立刻挂断电话,不悦地走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小年纪居然偷听?!“刚刚。”
膝盖撞疼了,好疼。“上课吧!”
老师的语气开始不好,而化学本就是夏优优的弱项,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她竟是一道题都没有解出来。“手伸出来——”文老师拿出戒尺,狠狠一尺打到她的手上,手心顿时红肿一片。辣痛传来,夏优优眼睛倏地就红了,“文老师……”“今晚表现太差,打十个板子!”
文老师毫不留情,甚至一下比一下重。夏优优知道自己今晚在频频走神,可是,她也知道文老师打自己是因为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她咬唇,猛地用力把手抽了回来。文老师一瞪眼,“还不够十下!”
“我没错!我不过是听到了你说的话,你和老太太是一伙的!”
夏优优咬唇,委屈地看着她,“化学背不住,我会努力,但是你不能打我!”
“你!”
文老师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地看着她,“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你自己今天好好反省!我们明天再说!”
说完就起身,抱起书本气鼓鼓地离开。夏优优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伸出自己的掌心看了看。那戒尺是老乌木的材质,极沉。而自己的左手已经被打得青青紫紫的一片,甚至还有些地方破了皮。好疼。夏优优咬了咬唇,鼻头委屈得有点发酸。她干脆收拾好书本下楼,不管陈妈在身后怎么问,都不肯出声,只一个人蜷缩在别墅门口,倔强地等着。等凌莫南回来。接近十点,终于见到汽车远远驶来,她抬头,看清了那车牌号。是他的车子!不知怎么的,只是听到那引擎声,忍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忍无可忍地滑落了出来。好像只要有他在,她的委屈就无处可藏……车子终于稳妥地停在别墅门口,夏优优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起身。门开了,黑色的软底鹿皮鞋率先触地,接着,是他那双被普鲁士蓝西裤包裹的长腿。夏优优仰头,在昏暗的夜灯下仰望他:“凌莫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