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顾念白的问话,槐月没有直接的回答,噙着嘴边的笑意,淡淡的看着顾念白,淡淡的开口,“王妃请放心,等下见到王爷。王妃自然一切都清楚了。”
槐月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让顾念白的心里,更加的七上八下起来。京城里的王爷,有很多位。但是能跟她顾念白扯上关系的,除却陆离,便是陆铭了。看着眼前的阵势,想必这事儿,是瞒不住了。不管是陆铭,还是陆离。想到要面对陆离,顾念白就开始头疼起来。突然间,她有点后悔自己暗自行动了,若是早些去告诉陆离,也许今日就不会遇到这些个难题了。但是,顾念白又想到,她早就习惯自己独来独往的,虽说她跟陆离是夫妻,她还是改不掉麻烦别人的性子。想想,顾念白是无尽的糟心。索性,顾念白不再多想下去,自顾的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起神来。而那槐月也奇怪,见顾念白不再开口,也不开口多问。漠然的坐到一旁,两人沉默着,一直到马车到了别庄。上跳下窜了一整天,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来到别庄。马车停下来,槐月先起身,掀开了马车挡风的帘子,迎接顾念白下马车。受到这样体贴的待遇,顾念白心中有愧,对着槐月笑了笑。才是走下马车。日薄西山的光景,夕阳的余晖,散漫的落下。将眼前的别院,温柔的笼罩在一片旖旎的胭脂色里。顾念白看了一眼,猛然间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在顾念白下地后,槐月紧随其后,也走了下来,在顾念白跟前欠了欠身,“王妃请!”
顾念白这才回过神,向着槐月点了点头,“有劳姑娘了。”
在槐月的领带下,顾念白踏入别院的大门。一条青石小道,直通向正厅里,门敞开着,槐月带着顾念白进去。没进门前,顾念白心中还希冀着,希望来的人是陆铭。但是,事实让顾念白有些失望,坐在堂上的那人,赫然是陆离。看着熟悉的眉眼,顾念白自顾的讪讪一笑,走过去,“王爷,你怎么来了?”
其实这一次,陆离是非常生气的,特别是知道她身处险境后。但是这一切,顾念白什么也没有跟他讲,尤其是他曾经跟她再三的问过。她都选择,隐瞒了他。这让陆离,很是受伤。已经成为夫妻,陆离一心的想着知她的苦,懂她的疼。但是顾念白此举,无疑是将陆离拒之门外。让陆离如何的能不伤心,张了张口,陆离本来想怪她的。却在看到她此时的狼狈后,陆离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要责问的话语,就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变成了那句,“闹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吧。先去吃饭吧。”
这话一出来,莫说是堂上的槐月,就是顾念白自己,也是一愣。怔怔的看着陆离,似乎对陆离这话,有些不理解。陆离已经迈开脚步要走,捡顾念白还在原地愣着,便是自己走过去,拉了她一把。看着眼前的情形,槐月直直在堂上愣了好久,都没有办法回过神来。顾念白浑浑噩噩的被陆离拉着,走到饭厅。还真的有人备好了饭食。其实,顾念白跟那群黑衣人闹了这么久,还真的有点饿了,也顾不得其他,先是用起饭来。自己吃了一会儿后,发现陆离并不动手,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顾念白心里有些发毛,回望着陆离,疑惑的问,“陆离,你不吃么?”
陆离摇了摇头,答,“我不饿。”
在陆离专心的凝视下,顾念白吃个饭,都觉得不自然起来。好不容易,吃了几口,顾念白放下筷子,看着陆离,“陆离,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为啥不回王府呢?”
见顾念白终于问到点子上,陆离端着的淡定,终于破了功,深深的看了顾念白一眼后。深邃的眼瞳里,带着几缕伤痕,“你这模样回到府中,不是更让母妃担心么。”
说到气愤处,陆离压抑的顿了顿,看着顾念白的眼睛,也深沉起来,“念儿,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可知道,我……”“对不起,陆离。”
不让陆离把话说完,顾念白低下头,真诚的跟陆离道起歉,“是我的错,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陆离,这些年来,都是我带着即墨东奔西走的。我已经习惯了,自己去解决问题。你一下子出现在我的生命,我好像还不能习惯你的这种保护。”
顾念白的口气很真,态度也很诚。仿佛回忆起自己跟顾即墨在江湖的那些年,顾念白的神色,有些悲怆。顾念白的诉说,让陆离也回想起,他缺失在他们母子生命里的那些年。心,越发的软下去,想去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们。罢了。”
“陆离。”
没有想到陆离会这样,一时间,顾念白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能草草的,扯开了话题,“其实这一次,我也是不确定。我本想着,确定之后,再告诉你的。毕竟,这是我的事情,我不能再给你添加麻烦了。消息是废后给我的,她说她知道巫阁的事情,还有刺心阁的事情。让我去找沐乐坊的醉月,你也知道,宁家的事情牵连很广。我不想,让陆传又动你的借口。所以,我……”顾念白的顾及,就是她不说,陆离心中也是明白。正是因为如此,陆离才是心疼。同时,又痛恨自己的无能。说话间,声音也低沉下来,“我知道,念儿,我懂。”
“你明白就好,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没想到,刺心阁的人这么神通广大,竟然给我下套了。”
得到陆离的谅解,顾念白松了口气,向陆离笑了笑。尽管如此,陆离也没有顾念白那样的乐观。低头拿起跟前的碗,仰头饮尽碗中的酒后,陆离拍了拍手掌,“进来吧。”
话音刚刚落尽,就见一个长相很妖娆的男人,走了进来。早就过来华灯初上的时辰,房间里早有人点上烛火。漾漾的烛光四面散开,浮沉在天青色的地板上,荡着柔和的暖光。那道艳红的身影,就站在潋滟的光影里。眉鬓如笔墨画出来的一样,朱唇如若点砂,一瞥一笑,岂是一个风华绝代可以形容。一举一动里头的风情,就是顾念白身为女子,也自愧不如。不由的赞了一句,“好美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