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静太妃的时候,顾念白就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特别是她看顾即墨的眼神,那种真诚的疼爱,是假装不出来的。只有亲祖母,才会为了见自己的孙儿,宁愿将自己故意弄病吧。还将所有的药到倒到自己房内的花盆里头,将整间房间都灌满苦涩的药味。也真是为难静太妃了。想想,顾念白不住的摇了摇头。想的多了,顾念白也有些累了,正想回到床上休息。转头的时候,猛然看见顾即墨已经坐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娘亲。”
“怎么了?”
见的顾即墨从睡梦中醒来,顾念白心中一阵担忧,急忙跨步过去,关切的询问着,“做恶梦了么?”
“没有。”
顾即墨抱住顾念白靠过来的身体,撒娇一样的窝入顾念白的怀中,“娘亲,你也知道福姥姥的病是故意的对么?”
顾念白恍如大悟,抱着自己聪明的儿子,并不像隐瞒,“嗯。”
“那娘亲,我们明天可以去看福姥姥么?”
抱着顾念白的手不肯撒开,顾即墨悠悠的说。“可以。”
似是从心底叹出来的声音,顾念白应允下来。夜色深沉,如泼开的新墨,将浩瀚天地染开一片浓重的落寞。烛火灼灼,跳跃在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陆传的面容隐匿在闪闪烁烁的烛火中,晦暗不明的神色,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阴沉。一身黑色劲装,几乎要融入到夜色中的男子,揉入从夜幕里走出来的修罗一样。一脸严肃的恭敬,恭谨的跪在陆传的跟前。身躯挺拔而修直,纵然是跪,都驰骋着暗夜的气息。并没有抬头看向陆传,男子只是自顾的低着头开口,“启禀主子,顾念白搬离了景王的醉仙楼。也没有住入晋宣王的王府,不过,宁国侯倒是有拜访过顾念白。还有,静太妃也曾在顾宅住了一段时间。”
“静太妃都去了顾宅?”
仔细甄别着从跟前的黑衣男子口中得到的信息,陆传神色平淡而迟缓,内心却早就起了波澜。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她去顾宅做什么?”
“据探子回报,顾念白说,静太妃跟她儿子有缘,就在顾宅赞助几日,只是……”顾及着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损皇室颜面,男子说出口的话变的吞吞吐吐。“有话就直说,朕恕你无罪。”
已然知道男子的为难,陆传想都不想,就赏了他一个特权。“是。”
放心下来,男子如实回禀,“回禀陛下,据我们的人探到的消息。是静太妃乔装成无家可归的妇人,前往醉仙楼找活计,才被顾念白收留了下来。”
“如此说来,是静太妃要混到顾念白的身边了,可是,为什么呢?”
听完男子的话,陆传脸上的阴沉逐渐散去,变的疑惑不解。想了想后,脑海中仿佛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陆传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惊呼出声,“难道是因为……”欲出口的话,将陆传自己都惊了一惊,收到书案前男子投来的眼神后,陆传生生将余出口的话给收了回去。再问道,“接下来呢,晋宣王可有什么动作?”
“没有。”
男子摇了摇头,“静太妃病了,晋宣王一直随侍左右。这几日,顾念白跟顾即墨常入晋宣王府,说是给静太妃看病。只是,静太妃的病好像是她故意弄出来的。”
“朕知道了。”
已经明白过来,陆传不想再听男子说下去,站起身来,摆了摆手,示意男子退下,“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不敢对陆传的命令有所质疑,男子应声后立马起身,躬身退出御书房的大门,隐回到黑暗当中。等的男子走后,陆传才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迈开脚步,走到纱窗边缘,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恨恨的说了一句,“陆离,为什么你可以如此的幸运,为什么。”
越是想着,陆传心中就越是愤怒,不知不觉中,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好不容易压制下自己的情绪后,陆传朝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御书房的大门应声被推开,一个模样周正的小太监躬身进来,在陆传的跟前跪下,“参见陛下,陛下有何吩咐?”
“去,传召韵贵妃觐见。”
“是。”
低头应下后,小太监立马起身,出了御书房往韵贵妃的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