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知道东家这个人了,他想要的东西,是没有人可以夺走的。”
纪思念最后只是万念惧灰的叹了口气。就在刚才,她还没下定决心到底是留是走,可就算是留,她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就和他在一起,而且,多年后再遇,她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也已经不是当年那种感觉了。就是挺累了的吧。……她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盯着手机沉默了很久,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站起身来朝慕白城的卧室走去。“咚咚。”
她站在门口敲门。“是谁?”
“我。”
“进来。”
纪思念没想那么多推门进去。推门一瞬间,她立马皱眉捂眼睛出来,“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就让我进去?!”
她有些恼怒,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慕白城刚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只在腰间围了根天鹅绒白色浴巾,白皙如玉的皮肤赤裸在空气中点点透明的水珠,肌肉饱满,纹理分明,两条人鱼线漂亮得致命,他轻轻一笑,“怎么,在酒吧工作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猛男男模,这点还受不了呢?”
思念抿唇,“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有事情和你说。”
慕白城睨躲在门后的她一眼,回浴室披了一件浴袍,适才一边悠闲的擦头发一边说,“说吧。”
纪思念这才推开门进去。扑面而来男性沐浴后海洋风清新芬芳的味道,隐隐的热气,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我决定了,”“我要回洛杉矶。”
她决定回洛杉矶,就说明,她要离开了。离开龙城,离开薄正东,离开这一切。她很抱歉搞砸了他的婚礼,但是那只是她一时冲动,她完全没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照理说,她拆散薄正东和阮甜,她自己应该留下来的。可经历昨晚那短短一晚的时间之后,又包括管家今天打过来的电话里面暗含着那个男人命令式的通告……她想,她终究还是做不到。“我不可能再回到那个任他摆布的日子了,既然龙城容不下我,那我想回洛杉矶。”
男人靠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是现在就算你去了洛杉矶他也会继续找到你,”“有些谎言用过一次就不能成功第二次了,思念。”
他说着,走近她,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白皙的脸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伸手轻轻抚摸她的下巴,“我们五年前能瞒过他已经是奇迹了,你现在说来说来,说走就走,你是真的把我当作无所不能了吗……”……慕白城不是无所不能的,尤其对手还是那么强大的薄正东。可他既然帮她人间蒸发过一次,就说明这一次,他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不能像五年之前走的那么彻底,二年,一年,或者半年,让薄正东找不到他们,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他连夜打点好了城南一个非民用的小型机场,给纪思念,自己,还有慕思思都办了假身份。起飞时间定在凌晨五点钟,他们三点从白尘别墅出发。三点,小孩子还在熟睡的梦中。两个大人可以是彻夜未眠,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女人坐在后座上抱着女儿。她抱着沉睡中的慕思思,手给她盖了盖毯子,视线慢慢落在窗户外面的世界上。夜色深了,马路上开始空无一人。两旁的路灯还是多年复一日的永远伫立明亮在那里,照亮着这座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五年不见,龙城变了很多,但对于纪思念来说,依然还是那么熟悉。毕竟一座城市的改变速度,永远比不上一个人的变化速度。……她看过车窗外一盏盏闪过的灯,过去也在她脑海中一幕幕飞过。那里有父亲,有郁非非,有薄正东,也有慕白城,江启圣,甚至,还有陆云深。见过凌晨三点的龙城。如果大家都还在,父亲可能在苦心孤诣的写着工作日记本,郁非非应该在某家热火朝天的夜店里甩手跳舞,陆云深可能坐在某个桌子前偶尔熬夜研究这个官司要怎么突破,薄正东……他睡了吗?他是坐在孤寂的书房里不点一盏灯对着亮白的电脑屏幕沉默,还是站在他的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前抽烟?是一个人坐在四季别墅的酒窖里抽烟蓦然喝得有点醉,还是,已经早早的坐在了床上,打开药瓶子,吃一颗药,准备睡了?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东家,其实,思念爱您,一直很爱…………她想着,远在另一方的男人心忽然一阵触动!他确实还没睡,一边靠在书房的巨大椅子里闭目养神一边吸烟,忽然就是一瞬间,猛然睁开了双眼,“管家。”
他毫无征兆的拨通家里座机。“怎么了吗,东家?”
“备车,我要去白尘。”
……白尘别墅。巨大的英式别墅坐落在这里夜色中静谧沉默,薄正东黑色座驾引擎沉寂,笔直的西装裤从车上走下来。“叮——”门铃按响,过了一会,原本不亮一盏灯的别墅“啪”的客厅亮起光。佣人匆匆从里面走来,开门看到薄正东的脸,下意识要关——男人毫不费力一下把整个大门彻底打开,伫立在那里,脸色冷得要结冰,“你们家主人在哪里?”
“薄先生,先生和太太已经睡了……”薄正东一言不发直接越过他朝屋内走去——佣人见状赶紧拦住,“薄,薄先生,先生和太太还有小小姐都睡了,您这样上去会吵醒他们的,您……”“小小姐也走了?”
男人走到一半的步子骤然停下,瞳仁里像有裂纹,一眼看进人心最深处。。